竹馆内,空气凝结,杀气沸腾。
慕莯举起了环首刀,只剩十几步距离时,夏风提剑动了!他沉稳冷厉的气势就像风暴到来之前压顶的乌云,使她想起处暑大会决战旷野上的种种,那时的他,一如现在……
她双眉一扬,瞬间扫尽了所有杂念,转为双手握刀,疾速中催动通体的真力!
夏风的第二步,身影骤然化为了一道凌猛的闪电,手中的汉剑已成残影。
与此同时,那把被真力涌透的环首刀的刀锋冲出雄烈的火光——
慕莯小时候随爹娘驻守在血啸边疆,她见过神奴的疯狂、见过陲鬼的残暴,她目睹过一场场战争。每当爹娘率领军士们昂然出战和浴血归来,她都会肃然地向他们行礼。
“等我长大了,我要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血啸人!”她对自己说,也对别人说。
夏风的第三步,又比之前更快,长剑划出一道诡谲莫测的黑影,破空声如同一声惊雷轰震乾坤!
慕莯暴然地跃起,利箭般疾上半空,来吧,以命搏命!
那时,有敌军来袭营,战火焚天。她偷偷溜上了战场,从地上尸堆拾了一把断裂的染血环首刀,杀了一个重伤但还未断气的陲鬼。那是她的第一把刀!自那之后,她走到哪里都带着刀,睡觉也抱着刀。
慕大刀的血与肉,是用刀铸造的!
“啊!!!”她一声啸吼,浑身的真力浩荡地涌进刀锋,爆出铺天盖地的红光,像是一股滔天的血浪呼啸着向前冲去。
《血啸九重刀》!
血浪澎湃,是为第一重,
血浪翻腾而化为无数的浪花,是为第二重,
每一滴浪花又爆为一道惊涛骇浪,连绵不绝,浩瀚无尽,摧毁一切阻挡,是为第三重!
灵石灯的光芒已被吞没,剑光剑影全部湮灭,整座震动的竹馆内,只有血色刀芒!
以炼己一阶竟然能够劈出如此一刀,恐怖的天赋,凶暴的血啸将女,
狂啸吧!就像一个真正的血啸人那样。
夏风的身影正要被刀光吞噬,却突然飞跃而起。在空中,他透过红光看见慕莯露着必胜狂热的杏目,他的嘴角,忽然一扬,似是屠夫行刑前的冷笑。
就在与她相接的时候,夏风有如疯魔地猛使长剑,即时达至极速,剑芒骤如石雨。
什……什么!慕莯心头一突,他竟能从血浪中硬扛上来,这家伙的生命值……到底有多少!?
她的刀势已尽,此时唯有眼睁睁的,看着那层层血浪被陡生的无数道的白芒剑影撕破、反噬、爆开,成了千千万万的真力微点,一阵暴雨般全然散落。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而过。
砰锵!刀剑交锋的震响粉碎了空气的压抑。
轰轰轰!漫天的剑影飞舞,竹馆的顶棚突然一连串的爆裂声响,竟成了千疮万孔。初生的晨光透下,正照在慕莯那张震惊莫名的美丽脸容上,也蒸发掉那飘散的真力血雨。
交错的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中了多少剑,似是一剑,似是万剑,剑剑都能毁她性命。
环首刀格挡了长剑一下,那巨大的力量并非她可以抗衡,尽管她死死地要抓住,大刀还是脱手飞去。
嗖!环首刀直直地插在前边的竹墙上,刀锋透出馆外,整把刀震颤不已。
下一瞬,慕莯轰然摔在草地上,被余力冲得翻滚了几圈才停住。修长英武的玉体横陈,除了饱满的胸部在剧烈起伏,青春的马尾在徐徐晃荡,她因为被铠甲制住而无法动弹。
她的双眸满是茫然,心头收紧得剧痛,对于失败的恐惧悄然蔓遍了全身……
她知道,自己……输了。
只是一个照面,一剑。她慕大刀就输了,没有半点机会,完全被碾压,惨败。
最可怕的是,她根本看不清楚夏风是怎么出剑的!只感觉有万道暴雷从天降下,又像激水把山峰的千万块乱石疾急地冲下,无处可避,无力可挡。
《乱石剑法》是么……
另一边,夏风平稳落地,长剑斜向地面。他身上的铠甲有多处被血浪刀光击得灼热,却没有大碍。
忽然这时候,轰隆声起,场馆的四面竹墙先是一阵摇晃,然后散架地倒塌,已然被那些凌乱的剑芒切断。
疾电惊雷,迸溅天火,摧破万层浪。
一剑之威,风暴陨灭!
慕莯的泪水突然就涌了出来,不甘心,让竹子压死算了,真是不甘心啊……
一道身影鬼魅般跑来,双手将她一把抱起,从竹棚的窟窿跃了出去。是他,夏风。
夏风抱着这位少女跃到了外面草地,整座竹馆刚好轰然塌下。他讶然地看着她的泪脸,“输了就哭?”
“竹屑刺眼了……”慕莯抿紧微颤的嘴唇,把万般复杂的心感咽下去。
“我没伤着你吧?”夏风问,半是认真半是算账。
“没!”慕莯极想抓狂地一通打滚,偏偏动不了。她知道,成王败寇。夏风说什么,她都得听着。
但她真的忍不住了,“不是说你自暴自弃吗?修炼的烂功法吗?”
“没有,我每天都在苦练好功法。”夏风望着东方红通通的初升太阳,心情朗然,笑了。果然是超品战技!所有的苦功都没有白费,所有的付出都有了收获,真好。
早该知道的!慕莯有些着恼自己:慕大刀,你怎么老是犯笨呀?
“你能动了吗,我们好像得赶紧闪人。”夏风看看那边的竹馆废墟。
飞鹰们是不管事的,黑熊教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