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再次遇上他以来喜悦如决堤的洪水冲昏了她的理智,她竟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或者说她在潜意识里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不想面对就能当它不存在,她只是想为自己可耻的想法找一个借口,挂上一块遮羞布。
伊妍想,暗恋就是青春里的一道伤口,她不愿意让它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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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二节课下课是课间操时间,全班人倾巢而出,三两成群地前往操场做早操。
元熹拉着陆雯走出了教室,四下环视了眼就从人群中捕捉到了言弋的身影,明明所有人都穿着同样的冬装校服,可她却能一眼看到他,在她眼里,他是不同于别人的存在。
“我们走快点。”元熹挽着陆雯的手臂,看着前方的背影急道。
“哎哟,慢点慢点。”陆雯喊道。
元熹罔顾她的异议,拉着她就往言弋那追,等到了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又放慢了脚步,暗数着他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跟着,目光落在他时不时侧过来的脸庞上,极轻地笑了。
陆雯皱了皱眉,抱怨道:“熹熹,你每天早操都跟着他又不上去告白,有什么意思?”
元熹没回答,这种感觉陆雯是不会懂的,那种见不得光,躲躲藏藏的甜蜜唯有暗恋过的人才能体会。
早操时,男女生分两列站,做旋转运动时,元熹回头看过去,言弋就在她左后方的位置,单调的动作由他做出来似乎也是格外地赏心悦目,陆雯就站在元熹身后,见状只觉得她走火入魔了。
早操结束后,政教处主任上去讲了一段话,除了老调重弹地提了纪律问题外还着重强调了下将要举办的元旦晚会,这也算是一中一年一度的大事了。
解散后,元熹仍是拉着陆雯跟在言弋身后不远处,踩着他走过的草地,看着他和几个男生侧首交谈着,这个距离正好能听到他的说话声和兴起时的淡淡笑声。他说她的声音好听,可她却觉得高山融雪的叮咚声也不及他的声音悦耳,让人心动。
“言弋。”
操场的大门口有人喊了声,在看到来人是谁后,言弋周遭的几个男生起哄似地推搡了他两下,嘴上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笑。
言弋的同桌成宇推他一下,揶揄道:“薛大美女有找,别怠慢人家了。”
言弋无奈地笑笑,往操场门边上走去。
元熹在听到有人喊言弋的名字时就应声看了过去,是同年级的薛忱,年级的文艺部负责人。她之所以认识她,除了在学校的各大活动上频繁地看到她之外,还因为有几次月考,她的名字就列在言弋的后边。他们正值青春年华,男女间本就存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懵懂暧昧,落在周遭人眼里就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久而久之,年级里就有人传言他俩是一对儿。
每个年级总有那么几个闪亮的惹人眼目的人物,言弋是,薛忱也是,唯独她是个平庸的女同学。
元熹突然有些沮丧怃然,耷拉下脑袋,趋步走出了操场,经过他们身边时,她听到了言弋熟悉的轻笑声,如鸣金鼓,仍是那么地动听。
第三节课是元熹最讨厌的物理课,本就不甚愉悦的心情在看到黑板上复杂的受力分析图后就更是如同乌云蔽日,她有些恹恹地将脑袋枕着胳膊趴在桌上,才刚开了会儿小差,就被物理老师点名了。
元熹甫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犹如受惊的小鹿般弹坐起来,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她涨红了脸,虽然看不见后方,但她总觉得此刻言弋也正看着她,顿觉羞耻异常,恨不能变作一只乌龟把脑袋缩起来。
后半节课,元熹僵直着腰板再不敢妄动,两只眼睛笔直地定在黑板上,思绪却如春日飞絮般怎么也集中不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钢琴曲响起,老师破天荒地没有拖堂,她这才幽幽地叹口气,心道诸事不顺。
元熹神情沮丧地趴在桌上扣着桌面,忽然被陆雯轻撞了下:“诶,看。”
她微微抬首看向讲台,言弋站在那对着班上同学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耽误大家一点时间通知件事。”
元熹歪着脑袋看着他,却没有以往的积极神态,这倒让陆雯好一阵吃惊,要是往日,只要言弋一上台说话,引颈听得最认真的非她莫属。
“元旦晚会,我们年级文娱部决定表演一个集体的诗朗诵,现在征集一下大家的意见,想要参加的来我这报个名,以后我们每天傍晚进行彩排。”
言弋简短地通知完事情,话音刚落,底下就有女生问道:“班长,你参加吗?”
他微微颔首应了声:“参加。”
班长起到了带头的作用,班上同学纷纷踊跃报名,而元熹却反常地沉默不语。
陆雯忍不住凑近她:“熹熹,言弋要参加诗朗诵,你不参加?”
元熹将脑袋转了个方向继续趴着,声音低糜:“不了。”
陆雯瞪眼:“真的?”
元熹没应。
她强行告诉自己她只是因为彩排耽误回家时间才不参加的,中午因为广播站的事情已经被妈妈好一顿说了,下午放学她只想准时回家。
她做的决定和他无关,以后都会这样。
就当元熹将要说服自己时,言弋再次动摇了她。
傍晚放学,元熹留下值日,一起打扫教室的同学做完自己的分内事后就走了,等她倒完垃圾回到教室时,室内只有一人。
他像是刚从操场跑完步回来的,额际还沁着汗,冬装的校服外套被他搭在坐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