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殿下那么精明,有什么好担心的?”阿瓷不解。
“你不懂。”
“那你倒是说说,让我明白明白。”
孤尘摇头,表示拒绝。
只道:“我希望那个男子是真心的。”
……
次日,久别朝堂的陌悠然终于再次出现在金銮殿,引得众位大臣纷纷对她注目许久,很多人直接靠近她对她嘘寒问暖。
不一会,她身边就围了一圈人,与彼时她上朝遭人冷遇的惨淡情境大相径庭。
她最近身子不大好,即使她在脸上略施粉黛,特意将自己打扮得朝气蓬勃,依旧掩不住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孱弱之气。这气质倒与久病的尹柒哲有几分相似,但若真的相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毕竟人家病了多年,而她只病了这些日子。
就在这时,金銮殿内的气压突然低了下来。围在陌悠然身边的大臣连忙惶恐地散开,各回各的位置,以免招惹此时踏入大殿的煞神——萧浅嫣。
“九皇妹。”
那个依旧穿着一袭如同血染的红色裙装的妖媚女子直直来到陌悠然跟前,盯着陌悠然的脸看了片刻,脸色忽由阴沉转为欣慰,“九皇妹身子可好些?”
萧浅嫣是聪明人,所以陌悠然知她在演戏,演给周围人看,也演给她看,因为……她恐怕早已不信任她。
“好些了,多谢三皇姐关心。”她莫名有些心酸,连眼眶里都酸酸的。
其实,自从靠拢萧浅嫣,这个女人对她真的很好,信任她,谦让她,甚至关怀她,是很久以前的她从未想过的她会对她的样子。若无那么多计较,这个女人,也许真的是一位好皇姐,对她而言……
“那便好。”萧浅嫣拍拍她的肩,欣然地念了一句,便径自往前走去,驻足属于她的位置。
陌悠然默默地站到她身后,视线始终黏在她身上,垂在两侧的手一点点攥紧,直至双拳如铁,掌心传出刺骨连心的痛意。突然,有人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条,她转眸看去,发现给她塞纸条的人正是她的岳母大人,心中诧异。
“新皇驾到——”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礼官特意拉长的宣报声,所有人立时眉目一肃,将身子绷得笔直,脑袋微垂,双目紧盯地面,以表达对新皇的敬畏。当然,总有三人例外,一个是萧浅嫣,一个是萧浅阳,还有一个是尹柒哲,他们各自有各自可以将自己区别于普通臣子之外的理由。
“臣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浅鸢一只脚才踏入朝堂,群臣已经跪倒一地,山呼声出奇的整齐划一,好像提前训练过一般。
与以往不同,萧浅鸢未直接行到高台,而是在走道某处停了脚步,视线直直落至群臣中的陌悠然身上,本严肃的周正面容忽展开笑容,分外亲切,“九皇妹,以后你在朕面前不用拘礼。”
“隐玉惶恐。”陌悠然低着脑袋,语气都变得惶恐,心里却在暗暗赞叹。有些日子不见,这个向来刚愎自负的女人竟已将演戏的技巧练至炉火纯青的境界。
“你快起来,再不起来朕要生气了。”萧浅鸢催促道,话语间并无不耐,反而添了宠溺的情绪。
“是。”见她是认真,陌悠然不敢继续忤逆,只好缓缓地站起身,受宠若惊又诚惶诚恐的姿态。心里的情绪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精彩,萧浅鸢竟然也会对她……宠溺?
“这就对了。九皇妹是朕的救命恩人,朕自然要好好待你,不然传出去,朕在天下百姓眼里岂不是一个不懂报恩之人。如此,日后又如何当得明君的美誉。”萧浅鸢侃侃笑谈,与以前的她相比好似换了一个人。
想来也是,以前的她整日都因为萧浅嫣的存在而担惊受怕,担心萧渡远因偏爱萧浅嫣而让其抢了她的储位,可如今萧渡远被认定已经仙逝。她本是太女,自然能够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明日便是她的登基大典,她将接受天禹所有臣民以及另外三国使臣的朝拜,天下所有人都将知晓并接受她已成天禹新君的事实,无人再可撼动她的地位,所以她不再害怕。心无忧愁,便会豁然许多,不再阴郁。
回到当前,见陌悠然不反驳,萧浅鸢才继续往前行去,坐上象征天禹最高权力的凤座,一派威风。
“众卿免礼。”
“是,陛下。”
“有事启奏。”萧浅鸢一摆手,示意早朝正式开始。
这次早朝,众人主要讨论的是明日登基大典的相关事宜。另外,萧浅鸢恢复了陌悠然三个月的俸禄,还赏赐其黄金千两,与之前她对陌悠然的态度截然相反,陌悠然都有点不适应。
她发现周围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十分古怪,有的因她的“叛变”而鄙夷,有的因她的“明智换主”而赞赏,有的则目光深沉复杂,不知在琢磨什么。
“九皇妹不满意吗?”见她迟迟未回应,萧浅鸢出声询问。
“非也。隐玉只是觉得陛下对隐玉过于厚爱,隐玉羞于接纳。”陌悠然连忙惶恐答。
“九皇妹又来了,朕要赏你便就要赏你,不可再说个‘不’字!”萧浅鸢语气强势起来,不容她继续置喙。
“谢陛下。”
“最后,朕想拜托九皇妹一件事。”
“陛下请说。”
“朕已收到消息,称北晋、遥国以及西廊三国使臣今日下午便会抵达帝都,所以朕想拜托九皇妹今日下午守在城门口,代表我朝欢迎接待这三国使臣。”萧浅鸢恳求道,脸色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