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刘亚仁就打电话把我吵醒。
“你是鸡吗?”我没好气地说,“回家那么晚还起那么早!”
“什么?”刘亚仁反应了半天,然后哈哈大笑:“董蜜你真的太有意思了,我是早上的鸡不是晚上的鸡。”
我看了眼手机:“这才6点啊大哥,踩点儿又不是偷菜,那么早干嘛去啊?!”
“没啊,咱先去吃个早饭嘛,我好久没吃早饭啊。”
废话,这个人每天后半夜睡觉,中午起床的北美生物钟。
“我不去。”我在被窝里深深不愿动弹。
“起来吧起来吧,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
“早起的虫子被鸟吃吧。”
他又笑起来:“快起!反正我知道你家在哪儿,半小时你不下楼,我就不停按门铃,在你家楼下大叫董蜜还钱!“
“那么损的招儿!”我只好投降,“我起,我起。”
我捧着一保温杯的咖啡磕绊着走到小区门口,刘亚仁歪在车边等我:“杯子里什么?”
“咖啡啊。这个点不喝咖啡我能醒?”
“那你怎么不给我带一杯啊?”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精神百倍鸡血万丈:“你都得瑟成这样了,喝什么咖啡啊?”
他很无奈地说:“你对我真的很差哎。上车上车。”
我爬上车,问他:“咱们去吃什么?”
刘亚仁一下又振奋起来:“特别好吃的馄饨和拌面!我从前在公司的时候每天去吃!”
“你还上过班啊?”
“废话啊,我又不是你,富二代。”
“你再说我富二代我跳车了啊!”
“别,砸马路一个坑我赔不起的。”
“.......刘亚仁,平常不觉得你智商高啊,怎么跟我老妙语连珠的?”
“看配合看配合,不然显得我特别蠢也不好啊。”
这早饭摊一看就是会被城管驱赶的,大张旗鼓地矗立在一个大路口,排队的人特多,但是也没人着急,现场有条不紊翻桌神速,很快就轮到了我们。
刘亚仁要了馄饨和拌面,二两烧卖,对我说:“快点吃,一会儿七点半摊子就撤了。”
馄饨上来了,我吃惊地看着碗,露出一脸惊艳的表情。
刘亚仁要得意死了:“你看,这满满的蛋皮紫菜虾皮,料是不是特别足啊。哎他们用的都是猪油渣,特别香啊!有些东西真的必须用猪油渣啊!”
“打住,唾沫飞子都掉进去了。”我抬手开始吃。
“还有这烧卖,看看皮子美丽的,晶莹剔透啊。”刘亚仁还在飞溅唾沫。
确实非常好吃。一顿早饭下来,我觉得天空都开阔了几杯,感觉胃里那个心满意足的世界陡然放大,笼罩了我的天和地。
“好吃吧好吃吧?”刘亚仁简直不能更得意。
“好吃好吃。“我头也不抬,“那你能天天带我吃吗?”
我料定他会吃瘪,结果他轻轻松松一句:“好啊,你起得来吗?”
当然我不能接着说,你女朋友怎么办?显得很庸俗,这样开心的一个清晨立马陷入到一个狗血言情剧的情节里,不是我的风格。
我说:“起不来,你饶了我吧。”
刘亚仁笑笑:“但是带你吃遍白城,还是很有希望的。”
等我们吃完,正好7点半,老板和小工风卷残云地忙活了一顿挪走了摊子。路口干干净净,就像这个摊口从未存在过一样,就像各种美好的回忆。
我捧着肚子央求刘亚仁:“我实在太饱了,咱们能不能沿着湖边走走?”
刘亚仁看着我突出的胃部哈哈大笑:“节制你不懂吗?再好吃的东西也要节制啊。早饭摊又不会没了,吃不下明天后天都可以继续啊。”
我摇摇头:“不懂节制。”
我人生还真没怎么体验过节制,酣畅淋漓是我的人生镖旗。
“吃吐了怎么办?”
“就吐呗,通常还会发烧,躺个一天就好了。”我说。
刘亚仁笑得扶住了一棵树:“你还挺认真啊,经验之谈啊?”
我莫名其妙:“是啊,这样就好了啊。你笑什么?”
他直起身子拍拍我的头:“你有时候真的很像小孩子啊,太好玩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的生活多无趣啊?这都能笑半天?”
我们俩沿着万岁湖走着,刘亚仁身高腿长又没吃撑,走得健步如飞。我在后面慢慢挪动着,一边抬眼看周围。
早起的老人们已经结束了锻炼,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聊天;倒是还有夕阳红管弦乐团在勤学苦练,卖力吹着黑管小号;已经有上班的姑娘小伙们急匆匆地沿湖赶路,也不忘朝初秋湖上的白鹭看一眼;湖边多植被,我是花痴,就只看着各种乔灌木傻笑。
刘亚仁回头看了一眼痴呆状的我:“走快点行吗?你是树懒吗?”
我指着湖中央的白鹭:“看!那个鸟特别像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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