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铬:“那你拿着呗。我更好奇第二件事是什么,不会跟丧尸有关吧?所以你才一路跟我同行,因为我们的目标一致么。”
北辰:“兵祖遗物,你当谁都能用?有些关系,但我须先查明原委。”
陈铬:“这个世界真是太复杂了,累感不爱。”
北辰似乎很喜欢学他说话,望天:“累感不爱?”
水红色的垂丝海棠怒放,几乎要压垮树干,一簇簇布满了小院长廊的瓦顶,花朵顺着屋檐垂落,千丝万缕,如同一片彩色的云霞。
廊下,一名身穿深蓝长袍的高大男子背脊直挺,手捧一卷竹简,手指修长,端坐于栏杆上。他头罩青纱,左脸全部埋在阴影当中,英俊的右脸在朦胧的花帘下忽隐忽现,朦胧之中,竟有些迷人。
李星阑收起竹简,放在一旁,起身向韩樘走去,说:“樘儿,陈铬的刀法是家学,苦练了十余年,输给他不算冤枉。不如我来陪你练练。”
他的嗓子基本已经恢复,精神也好了许多,声音听起来很有磁性,如同冬日暖阳,虽然温和,却带着一定的“安全距离”,令人不得不喜欢。
陈铬闻言一愣,李星阑怎么知道家里人逼着自己学刀法,转念一想他跟大哥熟识,这也没什么奇怪。
韩樘怒目圆睁,见到李星阑走了过来便立即收起怒气,关切地问:“还是算了吧,你有伤在身,现在感觉如何?”
“只要人还活着,这点伤不算什么。”李星阑拿起一把竹刀,向韩樘做了个“请”的动作,他的背脊挺直,手脚修长,动作干净利落,更像个正在摆牌的模特。
韩樘虽是一名十岁出头的少年,但力气出奇的大,时常独自跑出去打猎,故而实战经验颇为丰富,打斗起来气势汹汹。
然而一打起来,陈铬就被李星阑的动作吸引住,看得出他是有真功夫的,而且非常实用。
李星阑动作不徐不疾,甚至有些风度翩翩,因为身体左侧受伤较为严重,便只用右手单持竹刀。他也不用力气,以刀背击格化解韩樘的蛮力,迎推侧砍一招将韩樘击飞,力度刚好,不至于使他摔倒在地。
李星阑的声音总是温温和和的:“老虎生猛,以爪牙伤人;蛮牛有力,以尖角冲撞。你既然有刀在手,就要少用蛮力。”
韩樘双手持刀,觑准机会,专攻李星阑行动不便的左侧门户,后者一手提刀藏于身后,自下斜撩而上,以刀身拍开韩樘的竹刀,进右步上前,这是他在这场战斗中跨得第二步。
李星阑:“对敌的刀法没有定式,只要看清对手如何杀来,将进退之法牢记于心,做到心手俱化、人刀合一。”
韩樘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一抬头,只见李星阑的刀尖已点在自己的咽喉,阴影之下,他的面色依旧平静无波。
李星阑收刀挽五花,屈左肘垫起刀背,长刀从头顶撩过,横担于右肩上,跨步侧身望向韩樘。
从容不迫,自然生威。
李星阑:“但是刀刃容易折损,最好的方法,是顺势顺力、随机应变,没有十足把握,尽量不要刺出刀尖。”
微风轻抚,挑起他本就微微上扬的嘴角,笑容如同湖光□□,和煦暖阳。
陈铬目睹了全程,口水啪嗒啪嗒地流了一地。甚至忘记了一个硕大的问题:这套刀法为什么那么眼熟?
“不用刀刃,何不用棍棒?”北辰长腿一扫,陈铬便骨碌碌滚下房檐,刮掉瓦片一张。
李星阑闻声望去,看见泪水正在眼眶中打转的陈铬,表情一滞,立即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身坐到长廊下,略有些不自然,继续看书。
古代,夜里没什么娱乐活动,众人早睡早起,陈铬和韩樘闹了半天,估计才到上午十点。
百无聊赖,两人打了几架,便勾肩搭背地出门逛街,李星阑回到屋里休息,只有北辰大摇大摆地跟在他们身后,像个暴躁的奶爸。
陈铬一向娇生惯养,在吃得方面要求很高,虽然不饿,还是拉着韩樘冲进菜市,转得北辰晕头转向。
未免他乱跑走丢,北辰所幸将陈铬一把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肩头。
有韩樘付钱,陈铬大手大脚,这也要那也要,买了糯米、粳米、赤豆、大豆等物,一股脑儿全挂在北辰腰间,末了才想起韩樘家里也拮据,但估计说抱歉的话也会被他骂回来,于是便什么也不提。
“重阳糕!好想吃、好想吃,谁会做?”回到汴阳君府邸,陈铬就傻眼了,抱着脑袋原地转圈,“算了算了,韩樘找点麦芽糖来,还有蜂蜜,大豆油。”
韩樘看着眼前五花八门的调料,两颊鼓鼓,威胁道:“做不出来小爷吃了你。”
陈铬看着面前铺开的数十样东西,一头雾水:“你还是吃了我吧?”
韩樘撸起袖子,越过陈铬,轻车熟路地砍柴烧火。
陈铬像个背后灵:“要有果脯哦。”
韩樘为了个深褐色的围裙,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没别的颜色了?”
陈铬的脑袋从韩樘咯吱窝下钻出来,吸吸鼻子:“麦芽糖很贵吗,你就不能多加点?
韩樘要炸了,陈铬手抖着洒下一大团糖粉:“你的手是有多抖?”
陈铬欢呼雀跃:“终于可以蒸了!”
韩樘抱着个刚出炉的蒸笼,惊呼着放到灶台上,双手捏耳垂:“让开点,烫死你。”
陈铬狗腿地在一旁打下手,虽然自己不会,但每年都看大哥做,就在一旁指手画脚。两人一面忙活,一面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