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葵不自觉地嘟囔:“还要挂啊?”说完又觉得不妥,讪讪地低下头。
穆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当然要挂!明早肯定来不及。”
长孙葵张了张嘴,不敢问出心里的话:“新娘子都跑了,您要跟谁拜堂啊?”
本来,作为侧妃,是没资格跟王爷拜堂的,可前几天穆远跑进宫里跟皇上胡搅蛮缠,硬是拗到了个懿号:“怡妃”,一下子把无名无号、等同宝仪的五品侧妃提成了三品——宫里皇后是一品,贵妃是二品,贤、良、淑、德四妃是从二品,其他有封号的妃子是三品,没封号的,如容妃,是从三品,以此类推。
于是问题来了:按规制,二等郡王的正妃只是个四品。也就是说,雍郡王的正妃反比他的侧妃低了一个品级。
为免贻笑大方,皇帝一面骂人一面下旨,把雍郡王的品级提成了一等。这样一来,庾王妃也是三品了,跟怡妃一个品级,要在民间,就算是平妻了。
其实民间的平妻也不一定都有跟夫主拜堂的荣幸,还要看娘家的门第,以及夫主本人的态度,总之,拜不拜堂都说得过去,平妻与正妻的界限本就有些模糊。
长孙葵偷偷打量,发现自家主子脸色不佳,随时都有把他当成出气筒的可能,哪敢逗留?借口传达旨意,避猫鼠儿般轻手轻脚地蹭出门,随即去了前院的怀远堂。
其姐长孙兰正在偏厅陪着庾嫣,听见长孙葵的话,二人俱是一愣,却也没敢多言,立刻指挥人手分头行动。不出半个时辰,王府正堂已是挂满红绸,处处透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布置完喜堂,长孙兰本想告辞,庾嫣却按住她道:“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有件事我得先去请示王爷,然后才知道该怎么办。”
长孙兰也是个豪爽的性子,跟庾嫣很是说得着,不怎么拘泥于上下尊卑,当下挑眉道:“瞧你说得这般郑重,肯定不是什么好差使。”
庾嫣笑得有些不自在,嘴里却轻描淡写地说:“肯定是好事啦,而且这件事还真找不出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