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酒醉的呢喃,不知在一旁看了多久的展苏南从后抱住顾溪,舌头轻舔他的耳垂,呼吸带着几分乞求,好似不满顾溪只让乔邵北亲了,还没让他亲。
顾溪的情绪已经完全被恐惧占据了,他掰开展苏南的手,双腿发软地冲到门边,身後,两个人同时出声:“小河!”
头抵在门上,门板的冰凉让顾溪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他转过身,看向跪坐在床上的两个酒已经醒了不少的人。
乔邵北光着脚从床上下来:“小河,对不起,我刚才……”
“别过来!”喝止了乔邵北,顾溪深吸了几口气,声音非常激动地开口:“苏南、邵北,你们看看我,你们看看我啊!我是男人……是男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後,顾溪微颤颤地伸出自己粗糙的双手,再也克制不住地吼了出来:“我是男人……而且我已经老了!你们看清楚!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我了!我已经太老了!”
乔邵北和展苏南起身冲向顾溪,顾溪眼里的悲哀与无奈刺痛了两人,阻止了他们的动作。收回手,顾溪低哑地说:“你们,回营海吧……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不值得啊……你们看看我……看清我……你们应该回去找适合你们的‘女人’,而不是在这个小镇子里、在我这个老男人的身上浪费时间……”
展苏南和乔邵北谁都没有开口,两人就那样光着脚站在那里,眼里是深深的愧疚与悔恨,如果不是不敢再刺激看上去快要崩溃的顾溪,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跪在这人的面前。
闭上眼睛,压下心头的酸涩,顾溪不看两人,低低地说:“我曾经,是恨过、怨过……恨你们轻易地就定了我的罪,怨你们连一个给我解释的机会都不肯……”
“小河……对不起……对不起……”展苏南再也忍不住地跪在了顾溪的面前,随後,乔邵北也缓缓地跪下,眼泪无法控制地涌了出来。
顾溪睁开眼睛,为两人的举动而停顿了片刻后,他没有上前扶起两人,而是继续说:“可是,十二年了……已经过去十二年了……再多的恨、再多的怨,这十二年也早已消除磨平了。真的,苏南、邵北,我现在不怨,一点都不怨。我失去了你们的友谊,但我得到了更多我渴望的东西,所以我不怨。更何况,那件事後你们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磨难,我更不恨也更不怨了。可是……”
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顾溪的眼里滑过哀伤:“可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和你们在一起,没办法……接受那样的感情。我只想,一个人,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地过完这辈子。苏南、邵北,对不起,你们的感情我无法接受……谢谢你们,一直在找我,谢谢你们,对阳阳和乐乐的疼爱……只要你们愿意,阳阳和乐乐就是你们的孩子,等他们长大了,我会让他们像对待我一样地孝顺你们,可是……我自己,没办法……”
十二年前,他深深地爱过,并为这段畸形的暗恋而苦恼伤感;可是现在,他的心已经无法因为情爱而跳动了。那件事过後他就明白,身体残缺的他这辈子注定了孤孤单单一个人直到他死亡。他,不能爱,也,不敢再爱。
“小河……”展苏南跪走到顾溪的跟前,抱住顾溪的双腿,仰头哀求:“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都爱你,我爱的都只有你……小河,我求你,别不要我们……你可以不爱我们,可以恨我们,可以怨我们,但别不要我们……你没有变,你一点都不老……在我们眼里,你永远都是十二年前的你……值得的,只要是你,让我们做什麽都值得……小河……我爱你,十二年前我爱的人是你,十二年後,我爱的人仍是你……从来没有……我和邵北从来没有过别人……我们只要你……只要你……”说到最後,展苏南已是痛苦地无法成言。
乔邵北也跪走了过来,握住顾溪垂下的手,强忍心痛地说:“小河,你不需要强迫自己接受我们的感情,我只求你同意让我和苏南爱你,让我和苏南留在你身边。”
“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们不要这样,你们值得更好的人。和我这样一个老男人在一起,你们会遭人非议,今後的日子会不好过,会痛苦。”顾溪逼自己狠下心。
“不,对我们而言最好的人就是你,只有你。”握紧顾溪的手,乔邵北双眼通红地说:“你一点都不老,我们和你在一起只会幸福,不会痛苦。至於别人要说什麽,我和苏南根本就不在乎。十二年前,我们两人共同的心愿就是能和你生活在一起。现在,我们两人的心愿仍是如此,从未变过、也从未动摇过。小河,我求你给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如果,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和苏南一定不再打扰你……但在这之前,我求你,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能陪着你,能,爱着你。”
顾溪的眉头紧紧地锁着,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话让他无法招架,让他异常痛苦。他们两人是天之骄子、是人中之龙,可此刻却如此卑微地跪在他的面前,只求他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了,顾溪双手用力拽起乔邵北,然後又拽起展苏南。
抬手擦乾净两人的脸,顾溪承受不住地说:“你们是‘展苏南’和‘乔邵北’,不要爲了我这样的人下跪,你们的膝下,比黄金还要珍贵。”
展苏南一把抱住了顾溪:“只有你,才会让我这麽做。小河……小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