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喜欢,我就讲。”
看到了林无意嘴角的那抹淡淡的笑容,穿好睡衣睡裤的林於鸿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问:“和於之聊什麽了?”
林无意有瞬间的沉默,林於鸿拿走他手上的衣服丢到床上,把人转过来:“是我不可以知道的内容?”
缓缓摇了摇头,林无意抬头:“於鸿,你们……是不是都很好奇,我和爸爸之间的事情?”
林於鸿的眼里闪过一道光芒:“是。”
林无意低下头,身周是一层明显的哀伤。过了会儿,他说:“我现在一想到爸爸、一想到和爸爸之间的种种,我就很难控制自己。但是,我答应你们,也答应爸爸要尽快走出来,尽快振作起来……於鸿,给我点时间,等我可以控制自己,可以不再那麽伤心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全部告诉你们。”
“包括山顶的那套别墅?”
林於鸿的手掌下,林无意的肩膀微震。
点点头,林无意再抬头:“包括。”
“那把钥匙?”
“嗯。”
“爷爷的书房?”
“全部。”
林於鸿放开手,拍拍林无意的後背:“你该去洗澡了,不早了。”
“你今晚还加班吗?”
“看一会儿文件,不多。”
林无意没有再问,他拿起被林於鸿丢在床上的睡衣睡裤和内裤,去浴室洗澡。
林於鸿坐到床上,双眼直视浴室的方向。一人靠在浴室的门上,身影是那麽的难过。但很快,那人挺直了脊背,似乎在告诉自己要振作。然後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一旁,走到洗漱台前脱衣服。接著,他双手杵在洗漱台上,应该是看著镜子。又过了会儿,他似乎是甩了甩头,没有先洗内裤和袜子,他的影子变得模糊了,水声传来。
林於鸿这才收回目光,拿起床头柜上的文件袋。对於自己的刚才的行为,他无法解释,他很想出去抽根烟,但不知为什麽又作罢。他有种很清楚的感觉,这个毫无预警出现的亲人会给他的生活带来某种他改变。不过随即林於鸿扯扯嘴角,他是林於鸿,向来能掌控任何改变的男人。那个自出现後就让自己打破了很多原则和先例的男人即使带给他改变,也逃不开他是林家人的事实,有这层关系在,改不改变又能如何呢?
林於鸿很快让自己进入到半工作的状态,毕竟只是看几份文件,没必要太专心。期间抬过几次眼,看看洗澡的人洗好没有,林於鸿的身体很放松,精神也很放松。
水声停了,林於鸿抬头,等了有一会儿,浴室的门打开,一人擦著湿头发走了出来,依旧的宽松t恤,依旧的不是太长的短裤。
“又自己洗了袜子和内裤?”
林无意在床边坐下,扭头:“我不习惯把内裤和袜子给别人或者机器洗。尤其是内裤。我出国留学的时候爸爸千叮咛万嘱咐内裤必须我自己洗。”
“为什麽?”
林无意扭开脸,脸上的表情看得林於鸿挑眉。
“……爸爸他总觉得,国外的人,身体不是太健康。”
林无意说得含蓄,林於鸿听得明白。是觉得外国人都有那种病吗?他放下文件:“爷爷连洗内裤这种事都要叮嘱你,你叛逆期的时候不会受不了?”他的父母可从来没有管过他的内裤是谁洗的。
林无意上床,想了想说:“我可能,没有那段时间。如果要说叛逆期的话,那件事应该是我最叛逆的。”他看向林於鸿,“为什麽要叛逆?我有疼我的父母,我的生活衣食无忧,我可以每天都读到我自己喜欢的书,吃到我喜欢吃的菜,为什麽要叛逆?爸爸他爱我才会担心我,如果他不管我,我才应该叛逆。”
林於鸿第一次看到林无意如此严肃的脸,他再次挑眉,这人又给了他不一样的一面。“也许林家的子孙都有‘理智’这种基因。”
林无意立刻好奇了:“你也没有过叛逆?”
林於鸿把拿起他没看完的文件:“叛逆是留给时间充裕的小孩的,我可没那个美国时间。”
林无意回味林於鸿刚才的那句话,凑近,黑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不少:“难道於之、於舟和笑微他们都没有过叛逆期?”
林无意刚洗完澡的清香毫无阻隔的全部钻入了林於鸿的鼻子里。看著那张因为好奇和惊讶而一下子明亮了许多的脸,他任命地放回文件,反问:“你很想看他们的叛逆?”
哪知,林无意的下一句话令林於鸿立刻黑脸。林无意拍拍林於鸿的肩膀,感慨:“原来咱们家的孩子都这麽乖啊。”
“最乖的人是你。”抓起林无意脖子上的大毛巾丢在他脑袋上,遮住他那张笑得刺眼的脸,林於鸿拿起文件,工作!一点都没有面对“长辈”的尊敬。想他三十二岁,竟然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说乖!
“於鸿,你害羞了吗?”某人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拉下毛巾,在林於鸿的咬牙中,笑著说:“不用害羞,小叔不会笑话你的。”
“你确定你要我喊你‘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