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择想了想,道:“渊和他……最开始的时候应该是不喜欢我的吧?觉得我抢了他爸爸之类的,而且我小时候又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三天两头拿着满分奖状来父亲面前跟他作对比,领着一帮人跑去网上当愤青,显得自己特了不起的样子,还常常害得渊和帮我背锅挨罚——父亲从来不会骂我,每次我闯祸惹事了就只会骂渊和没有带好我……”
墓道里一片漆黑,两人一边小心摸索着一边往前走,似乎是为了烘托气氛,耳边时不时能听到近在咫尺的水滴声。
景丞没想到会是这样,还以为季渊和和陆天择两人竹马竹马,关系一定无比亲近,才会导致感情积累从量变到质变,不由疑惑道:“他欺负你了?”
陆天择摇摇头,道:“不算是欺负……渊和比我大两岁,我记得我小时候很喜欢粘着他,然后他就会当着父亲的面对我很好,背地里却无比冷漠地告诉我‘我讨厌你’‘你是多余的’‘不要跟着我’之类的……”
小孩子其实最为敏感,以陆天择的心智,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并非真正属于这个家,他对养父敬畏,对明显不喜欢自己的养母惧怕,只敢亲近年龄相差不多的哥哥,却被最喜欢的哥哥一遍遍告知“你很讨厌”。
景丞轻哼一声:“从小就渣,难怪你弟弟不喜欢他。”
陆天择看他一眼,想起这人凶巴巴地问自己有没有扭到脚的样子,不由笑道:“不是的,渊和他……跟你有点像。”
弯着腰研究谜题的景丞闻言皱了皱眉,就听陆天择继续道:“他嘴上说不喜欢我,但却会在我生病的夜里偷偷跑来看我,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会默默帮我赶跑来找麻烦的小混混,为了我跟人打架后被父亲罚跪,却一次都没有告诉我……”
所以是哪一点跟我像了?
景丞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很想反驳说那些只是收买人心的手段,又觉得像是在刻意抹黑情敌,最终只得不置可否。
一路上都是景丞在解迷,用他的话来说——就这种难度还不到需要弥赛亚出手的程度。
陆天择原本还有些心惊胆战,毕竟是鬼屋,就算都知道是假的,也难免被突然蹦出来的东西吓到,但走了半天什么也没出现,两人就渐渐放下心来。
但他们显然放心得太早了。
走到一个封闭的门口,景丞正低头研究门上的提示信息,就听身后轰隆隆一声响,这种环境下原本就容易一惊一咋,景三少被惊得飞速回头,就见陆天择头顶的一块石壁突然从顶上落了下来,陆天择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那块石壁便正好将他和景丞两人分隔到了两边。
“天择!……小心!擦!”景丞一跃而起,扑到石板上敲了敲,“天择?你还好吗?”
陆天择在那边喊道:“我没……啊!”
然后就没有声息了,景丞被吓了一跳,伸手就去猛拍石板,哪知他这么一拍,那石壁就自动往后退去,一直退到了边缘,露出了原本的过道,却没有了陆天择的影子。
我去这什么鬼?!
我到底是继续走还是不走?!
景丞的心头跑满了草泥马,在原地研究了半天,把墙壁地面和天花板都拍拍打打了一遍,四面都是雕刻的石壁,看材质甚至用的是大理石,景丞找了一圈不但没找到打开暗门的机关,甚至没看出来哪里是空心的!
建个鬼屋而已,要不要这么良心啊?
万般无奈,景丞只好孤身一人继续前行。
没有人说话,气氛顿时诡异了许多,各个黑暗的缝隙里似乎都随时要蹦出什么来吓你一跳似的,再加上陆天择不在,景丞又恢复了那张面瘫脸,整个地道似乎都低了几度。
然而其实景三少现在的内心相当热血沸腾——这鬼屋是给游客来玩的,不存在出局之类的游戏制度,所以陆天择很有可能是进入了另一条路,或者被困在了什么地方正等着他解救!这种公主等王子的桥段真是想想就让人斗志昂扬!
十分钟后,景丞终于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密室。
这是……七星鲁王宫?
景丞观察了一下“石棺”的摆放,很快被四周景物唤醒了一点关于原著的记忆,这些棺材中的某个里装着血尸,肯定是不能开的,说不定等会还要蹦出来吓你一下!但也有些东西似乎是原著里没有的,比如密室尽头挂着的那副巨大的壁画,织锦似乎很有些年头,却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景丞还在抬头研究壁画,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回头仔细听了片刻,发现声音是从距离他第三远的那口棺材里发出来的,棺板下传出轻微的敲击声,似乎是有人想从里面出来。
景丞的第一反应便是陆天择!
景三少飞速地扑到了棺材边敲了敲棺材:“陆天择?天择是你吗?”
里面传出闷闷的两声敲击,似乎是因为棺板太厚,连声音也传不太出来。
景丞也跟着敲了几下,边敲边喊道:“天择?如果是你的话就敲三下!”
里面很快传出不太清晰的回应:“咚,咚,咚。”
景丞不由地再次感叹了一下这鬼屋的优良建筑质量,随即便开始在棺材周围寻找机关。他很快看到棺板下有一根利用结构固定棺板的铁栓,景丞一边注意着周围动静一边开始伸手拔铁栓。
站在这个角度,那幅有点怪异壁画反倒清晰了不少,景丞一边往外旋着铁栓一边仔细观察起那幅壁画——画上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