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白度深吸了一口气,大叫了一声:“白眉!”
声音空寂幽远,在夜色中扩散开来。
冰凉的月光洒在地上,冷光中树影婆娑。
白度右手微微攥紧,往后院的方向走去,他方才一直嗅到的恶臭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小花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他曾经就在这里练习过无数遍打狗棒法,甚至尝试着将打狗棒法与北斗剑意相结合,领悟出了以气御棒,棒气击人的招式,而现在,小花园里枝叶枯败,林木凋谢,就连几棵上了年纪的老树也萎靡不堪。
继续向前走去,白度忽然停住脚步,他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堵空气墙,这一年来,白眉未曾将禁制形成的空气墙撤去,理当还在。
望着远处隐约翻滚的黑雾,白度伸出手尝试着触摸了一下眼前,并未如印象之后被看不见的墙面阻拦,反而像是接触普通的空气一样。
难道是记错了?
皱着眉头,白度继续向前行去,当他跨过那道禁制之后,空气中浓烈的恶臭味道更为严重。
白度并不熟悉这里,只能跟着知觉走,逆着风,往味道的来源处行进。
这都是什么东西?
感觉空气黏稠得很,白度只得放慢脚步,放缓呼吸,静静地握着手中的短棒。
“白度。”
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白度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举棒打去,却只打碎了一团黑色的雾气,白度脸色一白,抿紧了唇,看着雾气散开之后的景象。
“白老头?”白度紧张地看过去,白眉靠在一个石凳上,胸口不停起伏着,嘴角噙着未干的血迹,白度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这一幕你不应该陌生啊。”白眉扯开嘴皮子笑了笑。
白度没空跟他瞎闹,要将白眉扛在肩膀上带出去结果没想到他根本就抱不动白眉,白眉的身体重如千斤。
低声笑了笑,白眉推拒道:“你可别碰我了,万一传染到你身上了,我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你好好呆着,我有些话要跟你好好说说,这一年来,凡是我的说你都不爱听,左耳进右耳出的,真当我不知道呢。”
“是你太啰嗦……”白度嘀咕了两句,白眉是真唠叨,一件小事都能念叨很久,而且往往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地讲道理,耳朵都磨出老茧来了。
“这次可不会了。”白眉咳了咳,道,“你还记得我一年前说这里满是魔气不让你进来吧。”
“嗯。”白度点点头。
白眉说:“其实这一年来我都在尝试驱散魔气,但是却发现,凭借我的能力根本就无法将这里的魔气驱散——你知道宋维为什么会招惹上如此强大的魔气吗?”
一颗心吊到了嗓子口,这一年来,白眉几乎对宋维只字不提,哪怕白度绞尽脑汁地想把话题拐到宋维身上,白眉老头都一直在装糊涂,今天主动提起,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白度没敢吭声,可想了想却说:“老头,你先随我出去这里,我们有话等等再说也不迟。”
“那就迟了。”白眉眼皮颤抖着,眯缝着小眼看着白度,说,“我已病入膏肓,药石罔医,当初的宋维就是今日的我,再不说的话,我怕等不及。”
顿了顿,白眉没给白度回应的机会,直接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变天幡的事情吗?”
“是。”白度一怔,点点头,直言不讳。
“我与宋维动用变天幡是想逆天改命,救出一个人,那人是谁你无需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在我死后帮我救出他。”
白度蹙眉道:“是什么人你都不告诉我,让我怎么救?”
“不用你知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这个方法的最终目的就只有救出那个人。”
“哎哎哎,等等。”白度打断白眉,“你这是在逼我?”
“没逼你。”白眉咳了咳,说,“我带了你一年,算是你师父吧?要是没我,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讨饭呢,再说,你准备把我们客栈做大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搞那么些奇奇怪怪的小吃真当我瞎了?”
白度:“……”
白眉瞪了一眼白度,白度脊背一寒,没吭声,但心里有主张,这完全是两码事,人情不能吊着人命。
白眉又道:“你也别埋怨我拿这事情压你,我让你办的事情也跟你有关。”
“嗯?”
“宋维从摧星派借来了变天幡想要救人,但因他心急在过程中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不仅没有救到人,还一并赔上了我二人的性命,也误将你带来了这里,我并不知晓你是从何方而来,也不知道你是何人有何命,但总归已经与我们的命途连系到了一块,我不问你的过去,却希望你能促成我们的将来。”
原来白眉知道一切。
白度抿了抿唇,侧过脸看着那团消散不去的浊气,道:“我是被变天幡带过来这边的,如果你们要我做的就是发动变天幡的话,我会去尝试着做,但是……你们要救的那个人,我不一定有办法。”
话都说到这里,白度也大概猜到了对方要救的人,那样一个上古大神,他要如何才能救得了?土生土长的洪荒大陆的修者都无法做到,让他一个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去做,即便他与众不同,带着丐帮技能跟剑三系统,也未必能做到这样逆天的事情。
白眉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白度忙扶住白眉,给他塞了一个大红药,白眉摆摆手,将药丸吐出,道:“这些普通的药剂对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