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在旁侍候着,拿了自个儿的袖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拭去脸颊上的药渍,又往他身上盖了好几回被子,只是李敏时不时地踢被子还能露出那笔直的长腿,无奈之下,只好弃了自己的榻,跳到李敏这儿,一手揽住他腰,一腿压往他的双腿,半趴着将他重重摁住。
他的身体薄薄的很轻盈,自己压上去后,他便没再乱动了,反而田了田嘴唇,安然地睡熟了。
闽坚脸热脖子粗,隔着薄薄的衣服搁在少年身上的手和腿都仿佛跟他一样,发了烧,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一路漫延直轰到脑门。脑袋又堵又涨,非得要放血,才能把那股憋闷一扫而光似的。他别开脸去不看李敏,闷闷地吐了口气,强迫自己睡觉!
李敏又多写了几份告示,村里面每一处都贴了,字是越写越发地流利了,让大家都看到,然后见人们蠢蠢欲动,他便好心地领着村人去了李老二家,眼看着李老二家的门上了锁,李敏冷冷一笑,小菜一碟!
他将门锁砸开,冲着惊讶不已的村人和声解释道,“这是敏儿的亲二叔,二叔家便是敏儿家,相信二叔全不会责怪敏儿的,大家都进来吧!”
他把李老二家当成自己家一样,村人脑袋转动互相对视,眼中频现疑色,但看着大开着的门,大家还是乐颠地进去了,建河堤耶,出银子耶,李老二家有钱耶!
第38章 千里马路行出发
等着几十名沐水村壮丁纷纷攘攘地进了李老二家时,李睦听到响声早忙忙地系着长衫朝外跑,正好与领着众人进来的李敏撞个正着。
“二叔,找朗儿得需要一匹马,我爹爹留下来的那匹白马正好拴在您的后院,您把开锁的钥匙给我,我得去牵马寻朗儿。”
李敏率先出声,迎着李睦坚冷阴寒的脸,好好先生地说道。
此刻他伸着细长雪白的脖子朝后院瞧,身上穿着的正是昨夜李卞氏新为他做的棉长衫,青衫广袖,墨发澶澶以木簪绾起,一张小脸清俊出奇,目光无瑕,声音更是轻到卑微的地步,身后的村人闻言有的对李敏心生同情,放声道,“李睦啊,听志儿说李朗的失踪是跟你家女婿有关那?那马既然是李敏的,你干吗还拴你家后院呀,赶紧给人家孩子,还得去找李朗呢!快点快点!”
“是啊,既然李家要为咱们村里修河堤,找李朗我也算一份,快把马牵来,随上两个人,分头去找李朗吧!”
身后不知是谁起哄了两句,李睦的脸已经酱成了猪肝色。
他特意把门从外面锁上的,李敏竟然敢掀了他的锁闯进来,甚至还敢红口白眼地来要马?!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睦当即就要发作,这时从人群的后面走进来两位老者,年岁都已在六七十岁左右,李睦当即就认出来了是宗族的长老,这是问他要债来了啊!
李睦气哼哼地转身就走,他要翻墙,他要离开,这钱说什么他都不会出,绝不!
“族长爷爷说,这宅子户名主人写的是二叔。但是二叔不在家的话,还是可以由他人代办将宅子卖掉的。给村里修河堤是造福后代的好事,这宅子有人要的话便卖掉吧!”
李敏灼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睦的身子一下子就滞住了,李敏这个小孽种,这是告诉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啊,该死的!
宗族内的两位长者渐渐来到眼前,与村人一起将李睦堵住了。
李敏则悄悄退出了人群朝后院而去,待将那匹不认人的臭白马牵出来之后,李敏弯着腰直喘。
这匹臭马,自李父在世时便被当成千里神驹,李父当个宝贝一样奉着。李敏跟它不亲,主要是李敏不会骑马,但是现在的李敏可不是食古不化的古代秀才,他会骑马还会驾驭马,但是这马刚才看他搬石头砸门时许是吓了一大跳,到现在它还瞪着两只马眼,死死地跟自己斗鸡眼呢。
“我说闽坚啊……”
李敏喘足了气这才指着大道上牵着小毛驴而来的闽坚直呼哧,“你怎么弄毛驴来?”
“这毛驴顶你那马快。”闽坚别着脸回他,其间都没看李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