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白玉堂和展昭这等内力深的可怕的人,眼力本就超于常人数倍。在加上这清凉的月光,白玉堂将那羽箭的每一根毛都看的清清楚楚。面色寒了许多,微微点头:“是花童的。”然后接箭,扬手又甩回林子里。
过不多时,一名黑衣男子踏树而来,落在他们对面的树上,笑眯眯的道:“我说白老五,故友相见就算不抱头痛哭,也得笑脸相迎啊。”
白玉堂声音又冷了许多:“白爷爷这是礼尚往来。”
黑衣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朝树下努努下颌,笑道:“我说白老五,你们那两匹马倒是反应挺快啊,看这跑的。”
展昭白玉堂闻言低头看去,便见玉玲珑和雪花跑出了老远。两人刚想扶额,这两匹马又一同冲了回来,同时抬起前蹄,接着冲劲踏向黑衣男子所在的树。
黑衣男子'呵呦'一声不怒反笑,跃身落到另一棵树上,道:“照夜白,乌云踏雪,一黑一白果然般配。”然后看着白玉堂,笑容痞痞的,似乎还带着一丝暧昧。
展昭闻言,瞄了眼他的一身黑衣,然后直直盯着白玉堂的一身雪白。一黑一白?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哪里般配了。
白玉堂本欲发火,可一瞄到展昭那酸酸的眼神,神情一转,竟是笑了出来:“一黑一白,看着确实般配。”
黑衣男子闻言一愣,面上带着一丝掩也掩不住的惊喜。展昭也是一愣,抬头,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勾住展昭小手指。看着展昭的眼神也柔和下来,看的展昭迷迷糊糊的,就好像溺进了一汪春水里。
黑衣男子看着他们勾在一起的手指敛了笑容,眉头微微蹙起,道:“白老五,我找你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告诉你,别趟这趟浑水。”语气虽轻快,却隐约带着一点不自然,好像在刻意掩藏自己的心思。
白玉堂皱眉,冷声道:“理由。”
黑衣男子道:“这我不能说。”语罢微微叹气:“有把柄啊,总之我是为了你好。”
白玉堂不在理他,扭头看向展昭,语气瞬间温柔:“猫儿,你还查下去?”
展昭扬眉:“自然。”话音一顿,转口道:“此事看来不简单,玉堂你还是......”
话还没说完,被白玉堂打断:“花老三,听见了?”
花童面色冷了下来,道:“白五,此事你还是听我的比较好,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展昭闻言一愣,不自觉的捏紧了白玉堂手指。白玉堂倒是笑了,很是无所谓道:“花老三,在乱说话让爷家猫儿误会,白爷爷可就翻脸不认人了,猫儿在哪,白爷爷便在哪,多说无意,天还黑,你不累,爷爷的猫儿可累了。”
白玉堂话音落了,花童也不说话了,紧紧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唇角一扬,语气略有无奈:“罢了,罢了,就知道找你也没用,以你白老五的脾气,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顿了一下,抿抿薄唇,犹豫着道:“总之,你一个人小心点,官府又不是你家,搭了性命可不值。”语罢,又踏树离开,只是临走时又瞄了展昭一眼。
那眼神,看的展昭一哆嗦,伸手搓搓胳膊。这大夏天的,晚风吹了他一身鸡皮疙瘩。而且......
展昭脑袋微偏,斜眼看着白玉堂。那花童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一个人”?他展昭不是人啊!嘴巴一撇,有些别扭,“桃花耗子”、“招蜂引蝶耗子。”然后纵身跃回自己刚刚休息用的树枝,躺下,双手枕在脑后。
白玉堂看着他,突然裂唇笑得毫无风度,到像是得了糖人的孩童。回到树枝上,学着展昭的样子也躺下来,然后开始絮叨:“猫儿,你莫不是吃醋了?猫儿莫气,白爷爷以后不理那小子就好了么,气大伤身啊,猫儿......猫儿,你累啦?那好,白爷爷说,你听着就好......”
树叶的影子遮住了展昭唇角的那点浅笑。今晚的风声,真好听。
白玉堂盯着他的侧脸笑意融进眼底,张口,无声的唤了句:“傻猫。”
虽说两人大半夜的被人拽起来,困的不行。但露宿怎么着也没有睡床舒服,天刚见了亮,两人就醒了。捶捶胳膊捏捏腿,在伸个懒腰。睡树枝就是难受,大早上起来,浑身酸疼酸疼的。
玉玲珑和雪花听树上有动静,仰头去看,然后抬起蹄子磕树干。
展昭朝下面瞄了一眼,身子轻巧的向后一仰,腾空转了一圈,轻轻落在雪花的背上。然后手一伸,取下挂在鞍上的水囊。又抢了白玉堂刚从怀中掏出来的帕子,倒上水揉一揉,擦脸。
白玉堂抬着刚刚拿着帕子的手,无语的看着展昭。这猫,跟自己还真是不见外。转念又一想,笑容攀上唇角,不见外就对了,好下手啊。
展昭擦完脸,又在帕子上倒了水,笑眯眯的递到白玉堂面前:“喏,白兄。”
白玉堂接过来就按在自己脸上一通抹:“猫儿,进城?”
展昭点头,想了想,又道:“既然来了松江府,理应先拜访一下陷空岛。”扭头看白玉堂:“白兄,展某应该先准备点什么?总不好空着两只手去。”
白玉堂捏下颌,也仔细想起来,可想来想去也拿不定注意。自家那四个哥哥,三个嫂嫂什么都不缺,就缺两个弟妹。想着,白玉堂慢慢看向一旁的展昭。
展昭正坐在马背上苦思冥想,就感觉旁边白玉堂的目光灼灼,看得他莫名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扭头,蹙眉:“白兄?你怎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