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想起刚才那辆ooper左侧的车前灯已经裂了,附近的油漆也有几道划痕,这车明显是新买的,如果不是他撞的,那这个女生的车技着实不怎么样。叶非没有多想,发动车子离开了学校。
叶非载着柏明语来到一家老字号西餐厅,点餐后,两人安静的吃完,叶非才拿出案卷递给柏明语,“你看看这个。”
柏明语打开案卷看了一眼,挑了下眉尾,“嗬,还是密封文件呢,我看合适吗?”
“没关系,已经解封了。”叶非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抿嘴一笑,“我相信你不会泄密的。”
柏明语盯着叶非看了几秒,叶非有点招架不住少年锐利又无所顾忌的眼神,下意识的把视线转移到自己手上,继续说道:“根据你上次提的建议,我让人深入调查了一下,果然查出了死者之间的连带关系。根据这些资料,很想知道如果站在你的角度能推出什么有价值的讯息。”
“我的角度?”柏明语低头翻阅资料,“应该是站在凶手的角度。”
叶非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对,站在凶手的角度。”
说的没错,想当一个好刑警,首先要懂得揣摩罪犯的心理,尽量站在犯罪者的角度考虑问题。只是这话从柏明语嘴里说出来,叶非听着稍微有点别扭,明明只是个学生,态度却跟大人似的,懂的东西也很多,让叶非有些不可思议。他是从哪学来的呢?叶非不禁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家庭能生养出这样的孩子。
前几天打过电话给乔明峰,提起柏明语的事情,乔明峰只说是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父母都是工薪阶层,没什么特殊的背景。看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就是给柏明语这种孩子准备的。
柏明语看资料的时候非常专注,样子很像他弟弟备考前的状态。知道他会看很久,叶非就趁这个时间出去给关小东打了个电话,询问调查情况。关小东说他正在查看高速摄像头的拍摄记录,还有所有过收费站的车辆,由于时间久,客流量大,排查工作会相对漫长,短期内可能看不到结果。老王那边也没什么进展,调查情况跟之前的没什么区别,因为抛尸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路上无人,周边的百姓均表示没见到或听到可疑情况。由于2001年北京市很多街道都没有安装摄像头,再加上凶手似乎很十分熟悉主要干道摄像头的分布位置,刻意避开,所以并没拍到异常车辆及人员。
挂断电话后,叶非揉了揉额头,凶手竟然把反侦察做到了这种地步,这不只是他,连宋局长都说过,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棘手的案件,这样厉害的犯罪分子。凶手给他的感觉是精心策划策划了一场犯罪,有意挑战警方的权威。对,就是这个感觉,好像他作案不仅仅是为了报复,更多的是为了向警方挑衅,嘲笑警方的无能。
这属于犯罪心理学范畴,他在美国学习时听过一些真实的案例,这种案件多发生在一些发达国家或地区,凶手多数受过高等教育,或者长时间接触并沉迷于变态的电影、电视、游戏等等,杀人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十分享受的过程,而非常人眼中的犯罪。
可在中国,就算北京市是一线城市,相对网络与娱乐发达的国外,还是要落后很多,犯罪手段和犯罪心理也相对简单,为什么还是出现了这种离奇的案子呢?如果“5·3”案件的凶手真是付夏炎,以他的经历和成长背景来说,看上去并不具备如此高超的反侦察能力。
刚才廖雪华打来电话,说付夏炎的父母已经双双过世,死亡时间与付夏炎女友杨芸的死亡时间是一致的,他们死在同一辆车上,死因都是交通意外。
叶非吐了口眼圈,自言自语道:“够巧的,都死了。”
按照廖雪华调查的结果,付夏炎高中毕业后的一段档案是空白的,两年后开始混黑社会,表面看上去应该是没当过警察。他入狱不到一年,至亲全部意外死亡,对他来说打击应该是相当大的。
可他那空白的两年去干吗了?全家人的死亡真是意外?如果不是意外又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干?
叶非的思路有点混乱,他掐掉烟,去洗手间漱了漱口,又从小盒里倒出一粒口香糖扔嘴里。他回到了座位上。柏明语刚好看完,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叶非,叶非问他:“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柏明语把文件放下,问道:“除了这些,非哥是不是也调查了一些有价值的资料?跟我说说吧。”
叶非他把这几天调查的所有结果都毫无保留的讲给柏明语了。他感觉自己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急于找个出口宣泄,巴不得柏明语能提出什么让人振奋的线索。
柏明语听完叶非的陈述,再一次陷入沉思。他看向窗外,过了好一会,才说:“如果你是黑帮小头目在被捕后会在法庭上说自己是个卧底吗?”
叶非想了想,“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柏明语转头看向叶非。
“因为我不是卧底啊,法院又不是吃闲饭的,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我是不是卧底了,我实在没必要撒这个谎。”叶非说。
“那答案只有一个,他的确是警察的卧底。”柏明语眼神清澈犀利,放着幽幽的光芒。
叶非是想过这个问题,但身为一个警察,绝对不能感情用事做些不现实又没有事实根据的推断。但如果按照常人的思维,用排除法来思考,那答案真的就只有一个,尽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