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独孤皇后一听之下,又是满脸的笑意,只觉得这杨笑澜越发有趣。
杨坚皱了皱眉,说道:“大公主大你十岁……”
独孤皇后扯一扯杨坚的袖子,轻声道:“陛下莫忘记丽华的娥英也已经十岁了。”这皇帝,最近为了大公主杨丽华再嫁的事情已多次与杨丽华发生不快,皇帝要丽华嫁人,丽华却总是不愿。虽说她对杨笑澜颇有好感,但让她娶一个大她十岁又有个十岁女儿的公主为妻,不免有些离谱。而且,她总觉得,这杨笑澜身上透着说不出的古怪,身子这样柔软肤质这样细腻还带着熏好的梅花香气。思量下,又道:“陛下,现今儿郎们都已长大,驻在各地,我瞧这笑澜也很是欢喜,不若我们认他做义子,也能常进宫来陪我说笑。你看如何?”
杨坚大笑道:“还是皇后想得周到,如此甚好。择个吉日让礼部去办。”
混在人堆里的五个皇子吃惊之余神色各异。太子杨勇不以为意只挂念着宫里的云昭训想着这难吃的宴席早点散了;杨广和杨俊皆是一笑看不出喜怒,只是留意着多看笑澜两眼;杨秀惦记着大殿上的美酒想着赶紧回去继续喝上几杯,他还没有尽兴;唯有十岁的杨谅眯起眼睛颇为不喜,谁也不愿意又多个什么义子出来与他争宠,他深受父亲喜爱但与母亲并不十分亲近,如今母亲却对这人青睐有加,他大感吃味。
而一干朝臣则面面相觑。谁也不曾想,这独孤皇后居然对杨笑澜宠爱有佳至此,纷纷向杨坚、独孤皇后和杨素、笑澜道贺。尚书左仆射高颎捻着胡须一拍愣住的笑澜道:“还不谢恩。”他对这个温和有礼的少年印象颇佳,救皇后不惊不躁,得厚赏又不喜不骄,是可造之材。
“谢主上恩典。臣杨笑澜,拜见义父大人,义母大人。”笑澜一个激灵连忙拜倒在地。莫名其妙变成了皇帝的义子,危险系数直线上升。义母和义子,这不是杨贵妃和安禄山嘛……
杨坚呵呵笑着让笑澜起身。
杨素也没料到来赴个宫宴还会来这么一出,又是刺客又是收义子的,也不知该说这杨笑澜时运当头还是祸福难料。眼角余光见到独孤皇后露出探究的神色,思量着要先带笑澜离开,皇后的精明和手段,他不想亦不敢领教。
“陛下,方才的刺客阻了大家的兴致,看杨秀这一脸意犹未尽的,这会儿大家继续去喝酒吧。笑澜跟我回宫去洗漱一下,顺便换件衣服,元日里穿着被割破的衣服也不好。”瞧着杨素想要带杨笑澜离开,独孤皇后忙出言阻止,眼波流转间一丝算计的笑挂上她的嘴角。
皇后这么说了,杨坚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复又回到了席上,一群人一下子走了个干净。
独孤皇后看着依旧傻楞楞的杨笑澜,抿嘴一笑,冷风拂过发丝,风致嫣然。
一场惊心动魄后的平静下,这轻轻一笑宛若优昙花开,令杨笑澜木讷的心微微一动。
这人来人往,忙着眼神交错,心思各异,谁也没有留意到宫墙的转角潜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直到独孤皇后带着杨笑澜回宫,这身影才退了开去往皇宫深处的安仁殿跑去。
且说那安仁殿住的不是别人,是方才提到过的北周宣帝的五位皇后之一,杨坚和独孤皇后的大女儿,杨丽华。而那个小小的身影奔进了宫殿直叫她“阿娘。”,这自然就是杨丽华十岁的女儿也是北周宣帝宇文赟唯一留存世间的血脉宇文娥英。“阿娘,阿娘。”声音中还带着一抹慌张。殿内坐着的三名女子齐齐向她看去,一位秀丽端庄、大方可亲的是杨丽华;一位温柔娴雅、弱柳扶风的是晋王妃萧美娘;一位玲珑可爱,正值豆蔻年华的是五公主。
“怎么了?”杨丽华正和晋王妃、五公主一同闲话小叙,任女儿自行玩耍,岂知女儿竟慌慌张张跑了回来。
宇文娥英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祖父大人说过几年要把姨娘许配给别人,祖父大人还提到了阿娘……”
这两句话说得三人皆是一惊,一直跟着宇文娥英的宫人琴娘赶紧补充道:“大公主,事情是这样的。听侍卫说皇后殿下遇刺,杨家的四郎救了皇后殿下,圣人大喜,就想等五公主大些了许配给杨家四郎。可那杨四郎不知好歹推说喜欢年纪大些的女子。琴娘又听到圣人提起大公主比她大了十岁,想是要将大公主许配给杨四郎,后来皇后殿下认了此人做义子才算作罢。”
“皇后殿下又遇刺了?没事吧?”杨丽华不解,何人与皇后有此深仇大恨,非除之而后快。
琴娘答道:“有惊无险,幸好当时杨四郎在场。”
“这杨家四郎是何人物?竟让陛下起意将两位公主嫁给他?”晋王妃萧美娘看了低头不语、心思各异杨丽华与杨阿五各一眼,笑问。
“回晋王妃,这杨四郎是杨上柱国的四弟,今年十五,去年才从江南来得大兴,一直住在杨上柱国府内。琴娘远望着,这杨四郎生的虽有些单薄,但也卓尔不群,听说比有些女儿家还要娇嫩。” 琴娘边说边偷偷望向杨丽华。
萧美娘打趣道:“琴娘你总是看着你家公主做什么,难道要你家公主嫁给他么。”
杨丽华嗔道:“休要胡说,孩子还在这里呢。”
萧美娘笑道:“陛下可是总想着要为你再找户好人家呢。”
杨丽华略一失神,说道:“我这辈子就这样带着娥英,不会再嫁了。”
“哪怕对方是如何的卓尔不群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