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木樨只知道玄机阁曾经做出过这种箭,后来在军营中大量运用,但是想不到这么早这种螺旋箭就问世了。屋子里寂静无声,门外轰隆一声巨响,却是他们布置的机关启动了,敌人已经进入了小院。
“快,从密道走!”这些天随时防着敌人来袭,他们的钱财都每人一个小袋子随身带着,其他东西,随时可以用钱买到。
三人迅速从密道撤离,密道不长,刚刚够通到城墙外面不远处。当时选择屋子的时候,梁木樨便选在了靠近城墙处。
就在他们刚刚进入密道时,一群黑衣人破门而入,看着桌上尚且温热的饭菜,顿时分头将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自然也触动了屋子里的机关。很快,便有人发现了那条密道。
“快,追!”头领一挥手,众人鱼贯而入。
此时,粟伢子已经驾着车飞奔而去。黑衣人追出了密道,迅速发出一支穿云箭。霎时间,四面八方无数黑衣人都向这边汹涌而来。
岔路口,粟伢子选了一条往北的道飞奔而去。这条路并不好走,高低不平、颠簸不堪,梁木樨和顾凤辞坐在里面,只觉得颠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嘭”的一声,马车陷进了一个深坑里,突然一歪,梁木樨头撞在了车壁上,而顾凤辞更是差点从窗口甩出去。
梁木樨怒道:“粟伢子,你会不会驾车啊?”
粟伢子无奈道:“姑奶奶,我也不想啊!这路不行!”
顾凤辞当机立断:“弃车!我们骑马!”刚说了这话,无数羽箭已经飞射而来,乒乒乓乓全部钉在了车壁上,有好些甚至透了过来。两人疾步往车头处奔去。
粟伢子已经提刀砍断了套绳,自己上了一匹马,挥刀挡开射来的箭,叫道:“木樨,快!”
梁木樨踉跄着将顾凤辞送上了马,自己跟着飞身一扑,将顾凤辞压倒在马上,数十枝羽箭呼啸着从头顶飞过。三个人拼命往前飞奔,身后不到百米处黑衣人如浪潮一样汹涌而来。
突然,骏马发出一声悲惨的长嘶,前蹄一跪便向一侧倒去。
梁木樨眼疾手快的抱住顾凤辞的腰,一个侧翻滚倒在地。无数利箭追逐着他们,两人不断翻滚,只听粟伢子叫道:“快,进前面的林子!”
暮霭沉沉,前面不远处一片暗绿色苍翠的树林。梁木樨心中欣喜,一骨碌爬起来,拉起顾凤辞就跑,身后的箭如飞蝗般密集。梁木樨抖开缠在腰间的钩索,猛然甩出,勾住了前面树,她大叫一声:“抱紧我!”顾凤辞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梁木樨双手拽紧钩索,顿时拔地而起,带着顾凤辞往前方飞去。
而身侧粟伢子也如法炮制,终于赶在箭矢到达之前落尽了树林。
“快,往里面走!”
三人一路飞奔,然而身后的黑衣人看见他们进了林子,也纷纷舍弃了弓箭,抽出大刀利剑,闪身进了林子。
杀气森然而至,林中栖息的无数飞鸟惊飞而起,扑啦啦地飞到半空,顷刻间如彤云压顶,遮天蔽日。
便是在这一刻,一柄薄刃弯刀倏然而至,悄无声息地到了梁木樨背后。女孩子身后仿佛长了眼睛,身子陡然一转,手中匕首寒光闪过,身后刺客的脖子里出现了一道血线,慢慢变粗,氤氲而下。
刺客惊愕的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然而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手软软垂下,而他另一只手上的弯刀已经抵到了女孩子后腰上。
刺客砰然倒在地上。
梁木樨没有停留,转身又向另一名刺客扑去,战斗已经打响,顾凤辞和粟伢子也立刻和身边的刺客搏杀在一起。
这一批刺客大约二十个人,解决他们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都是一击毙命。就是顾凤辞这样娇俏的大小姐,才刚开始学功夫,都悍勇地杀了两个人。
苦难永远是人成长的催化剂,很多平时认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在苦难来临之时,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做起来竟然是那样的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在顾凤辞养尊处优的时候,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垃圾堆中与恶狗争食;在尚书府如日中天的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杀了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三个人不敢稍作停留,赶紧往林子里潜去。这个时候,梁木樨脑中飞快地运转。只是不论她如何想都记不起来天锦城外哪里有一片树林,心里揣测大约是后来砍伐掉了,现在没有任何依凭,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前方地势渐渐起伏,已经进入了山区,此时她才恍然大悟,他们刚才慌不择路地乱跑一气,已经跑到明阳山来了。她心头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超过自己所熟知的范畴。
梁木樨心头大定,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知道这座山的后山上有一处悬崖,而悬崖对面亦是峭壁,两崖相距不过丈余,他们有钩索,很快就能够过去了,而对方没有钩索,便是天险,不能飞渡,由此便能够将他们甩开了。
她猛然拔足向山上奔去,顾凤辞和粟伢子只以为她急于躲避敌人,不疑有他,紧紧跟随在她身后。
一柱香之后,距离那座山崖不过百丈,然而此时追兵已至,杀戮再起。他们三个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论体力哪里能够敌得过一个经过刻苦训练的成年人,所凭的不过都是机敏和巧劲罢了,时间一长,他们便各自负伤多处,轻重不等。
无论如何都要上到那处山崖,梁木樨暗中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