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们就回家了。”
回家?
是啊,回家。
流年琉璃似的眸子有泪光闪现,脸上的笑却灿烂无比。
此心安处是吾家,而心安是因为你在。
*
几天后,颜擎带着流年回到了南方的诸葛府,向所有人介绍。
这是他未来的伴侣。
理所当然地在诸葛府,甚至是整座城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不同意!”诸葛府的老夫人重重地敲着手杖,厉声喝道,“堂堂诸葛府的大帅怎么能娶一个男人?!更何况区区一个戏子!子嗣怎么办?!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我诸葛家?!”
颜擎面不改色,眸底闪过一道不悦的暗光,“怎么不能?戏子怎么了?本帅喜欢!子嗣有二弟就够了,其他人有什么资格评论诸葛府的事!又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本帅!”
说这话的时候,颜擎暗自庆幸没让流年跟着来,不然还不被这老妇人伤到!
“你!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你个不孝子!”老夫人面色骤然变得苍白,边上的丫鬟急忙端水喂药,好一会儿,老夫人才缓过来。
老夫人抬头看着在这过程中一动不动的颜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逆子!亲生母亲被他气得差点心脏病发居然不为所动!都是那个狐媚戏子的错!北上前还是个孝顺孩子,这一回来就为个男人忤逆她!
流年:冤枉啊!你‘儿子’现在不是原装的怪我咯?
“你若还认我这个娘,就和那戏子断了!”
“你是在威胁本帅?”
颜擎平平淡淡的一眼扫过去,老夫人险些再次心脏病发,抚着犹有余悸的胸口,老夫人真正意识到——
她的儿子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不是威胁,”老夫人终究妥协了些,放缓了语气劝诫,“我这是为诸葛家的未来着想,听娘的话,和那个戏……流年分了吧。”
老夫人本是一直用戏子这个带有贬低意味的称呼指代流年,然而颜擎不过看了她一眼,老夫人还是改了口。
“母亲,”颜擎起身,神情平淡地看向她,“您老了,现在,这是我的诸葛家。”
说完,颜擎也不管老夫人是何反应,就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那是代表诸葛家家主的院子。
“造孽啊!”
老夫人听了颜擎的话,忍不住泪流满面地凄声大喊,随后晕了过去,屋子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鸡飞狗跳。
☆、军阀是个破坏狂(完)
翌日,诸葛府的老夫人因为身体不适,闭门不出,静心安养。
虽然从明面上看,是老夫人自己的原因,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知道,这是诸葛擎软禁了老夫人,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然而不管他们如何想,半月后,颜擎和流年的婚礼还是开始了。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婚礼,经历过一次的颜擎自然是熟门熟路,而流年却有些手忙脚乱,直到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他都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流年看着自己身上的喜服,看着被装饰的极为喜庆的房间,恍惚间才真正意识到——
他和阿擎结为夫妻了。
突然,房门被打开,一身酒气的颜擎满面春风地朝他走来,流年也不禁笑了起来。
*
数年后,诸葛府大帅过继庶弟之子,立为继承人。
一转眼又是三年,画家小姐画思芊嫁给司徒府少帅司徒兹,两人被誉为天作之合。
半年后,司徒府阴谋被诸葛府揭穿,顿时人人喊打,已怀有身孕的画家小姐被接回画家,于第二年改嫁隋府元帅。
值得一提的是,隋府元帅已经八十高龄,膝下有两子一女三孙,最小的孙儿也已成人。
许多许多年以后,颜擎和流年依然恩恩爱爱如胶似漆,让不少认定他们迟早分手的人大跌眼镜,最终也不得不承认,两个男人之间也是有真爱的。
漫长的时间逝去,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曾经高公馆有个才华横溢的三公子,更加没有人记得那个三公子叫高子文。
茫茫人海里,一个被咬了一口的包子被它的主人不小心扔了出去,掉在满是灰尘沙石的马路上,雪白的表皮瞬间变得乌黑。
一个满头油腻白发的乞丐从黑暗阴冷的巷子跑出来,但是一跛一跛的步子让他怎么也跑不快,乞丐乌黑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急切,终于,他拿到了那个掉落的包子。
乞丐把包子藏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回到巷子里,才拿出包子迫不及待地大口吃起来,吃完后,乞丐意犹未尽地舔舔沾满污物的手指。
这时,颜擎和流年路过,已经五十多岁的他们却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依然那么耀眼,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他们。
乞丐躲在巷子里看着他们,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拨开很久没有修剪过的长发,赫然就是高公馆曾经的三公子高子文!
待颜擎和流年离开,高子文走回原来的位置,颓然地坐下去。
自从被逼着在报纸道歉,将自己做的事一一说明之后,他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