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四方通达,繁华如斯。
紧邻大清河,南北有驰道,码头便利,车行如林,南来北往客商多在此地停留,虽说是镇子,繁华却不逊于凌阳城太多。
既有货物往来,便不可或缺的有了大大小小商号、镖局。大宗交易,常年货物往来,多是商行完成,且商行大多有世家影子,关系错综复杂,因此早成货运大头。但,经年常有临时货物发出,亦或是重要物品,再或是不走商行线路之物事,便有镖局来完善。
是以,千百年下来。镖局并未尽数消失,仍旧留下不少,但也不如当年昌盛,只能养活一大家人吃马嚼而已。
不过,镖局大多数代传承,且又是殷实之家,是以即便风光不在,也是瘦死骆驼,还是比寻常人家强上太多。
南四厢,汇通镖局,此刻是满院缟素。
前面是镖局厅堂,后边便是崔家内宅。
原本,这汇通镖局有专门宅院,慢慢家道中落,便改成这前院后屋之型,也是逼于无奈。
崔家老二崔成业听闻秦香荷与人私通被发现,一口气没缓上来,便去了极乐世界。
他膝下无子嗣,只得由一双年幼的小侄子小侄女代为守孝,其它披麻之人,不是下人便是丫鬟。
秦香荷三人还未走到大门口,便被镖师发现。
“好啊,害死二少爷,你还敢回来,弟兄们围上,我去禀告。”几个头戴白麻的大汉马上围住站定,谨防三人逃跑。
“还有胆子回来,也好,今日我就斩了你这不守妇道之人,为二弟报这枉死之仇。”说着,拔刀便看过去。
“慢着,你这般着急要置之于死地,是担心她说出何事么。”一个少年说。
崔成家一听不禁心里一抖,坏事,这小子看来已经知道内幕,未免夜长梦多,索性连他一起办了。
“呸,小畜生,你是这姘头吧,不然众所周知之事还需要你维护?说,是不否早就勾搭上,今日迫不及待来我崔家耀武扬威来着。”
“胡说八道,我与这位娘子素未谋面,你放尊重些。”
“小子,你这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来。今日先剁了你这对奸夫崔成家心中有鬼,自是不能让他们多说,四周更有不少围观之人,趁着秦香荷之名犹在,给这多管闲事小子栽个脏名,一刀一起砍了便是,心下落定,便使眼色让镖师护院动手。
崔家镖师原本一半归崔成家统属,一般归崔成业调派,奈何崔成业倒下后便尽数投向老大,在此表功时刻,个个猛冲在前,恨不得晚了便少砍两刀,给大少爷留下不佳印象。
一阵棍棒袭来,吓得秦香荷早已花容失色,尽管她看出那个少年有些许本事,但一次面对如此多人,恐怕还是不敌。心中暗恨,想到崔家会不饶人,谁曾料到一照面便是如此多人不顾三七就砍上来。
眼看绝无生还之理,内心惊恐,失声大叫。
只是,刀斧堪堪加身之际,那少年一声口诀,头顶顷刻出现一面巨大冰盾,晶莹透亮,宝石一般。
嘭嘭嘭嘭
连声闷响,少年纹丝不动,刀剑斧钺尽数弹回。
随后冰盾更是破碎,化作无数冰刀雪剑,迎头盖上,劈倒众人,顷刻间便滚了一地,皮青脸肿,寒战不已。
从院里跑出几人一看如此,暗自庆幸自己手慢了些,后边两个当即缩头缩脚的哪来回哪去。
当中的两人一看如此,马上放慢步子,互相对视一眼,“好像刚才老夫人喊我们去打扫院子,对否?”
“好像如此。”二人一唱一和说完,径直扛着武器回了,仿佛什么都未曾看见一般。
最前两人才是内心发抖,吭哧冲到跟前,口中喊杀声早已小如蚊蚋。
哗啦,兵器扔到地上,直接跪倒,不敢言语半句。
崔成家眼见如此,眼珠子咕噜一转,“乡亲们,秦香荷那个带着淫夫要劫了我汇通镖局,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说罢,竟然涕泪齐飞,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少年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凝起的一片冰霜就散了下去。
回头看看远处衣衫褴褛之人,见他依旧不开口,只是眼观天空,饮酒不已。
目光看向秦香荷,“秦娘子可有话要说。”
“但凭公子安排。”
少年眼见如此,默默盘算一下,心中已有计较。见他放声对围观人群说,“在下偶遇秦娘子,听闻她说起自己被奸人诬陷,便动了恻隐之心,为此前来主持公道,诸位即已到来,不若一起做个见证。”
人群里也响起几个声音。
“这崔秦氏平日倒也温和良善,想必不是歹毒之人,我愿去见证。”
“秦娘子待人不知道好多少倍,真是人善被人欺,我来。”
“崔成家本就不是个东西,我就说此事有诈,今日有小英雄出面,看他还敢作妖。”
“我倒也看看,好好一个秦家小娘子,怎会变成十恶不赦之人,同去,同去。”
崔成家依旧在地上哭个不停,三岁孩童般,还不忘偷偷瞟一眼少年。
眼见少年也在看他,便装不下去,冷哼一声,跟着进去,心中其实骇然,此事只怕要露馅,自己得意算盘打不响,只怕一切要鸡飞蛋打。
见几人走向院内,少年抬步欲走,回头喊那邋遢人时,却不见踪影。
少年转几圈,依然不见,心想可能真生气不愿参与,但众人以至,不愿让人多等,就自行进去。
前厅里已是站了不少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