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从那次吵架开始,他父亲对母亲倒多了关心,两人之间关系好一些了,而且他们也从周家主宅里搬出去住了,这也应该是母亲的要求,开始的时候是住在高层公寓里,家里一下子变得很窄,而且仆人也减少了,再过一年,他的弟弟就出生了,在周致三岁的时候,他们搬到了现在住的别墅里,一直至今。
在他看来,父亲对母亲至今都没有爱情,不过,已经有了很深的亲情和羁绊,自己和弟弟就是连接的纽带。
搬出去住之后,母亲要比以前开朗得多,现在,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父亲对待叔叔的方式,也许是不妥协也不行吧。
在母亲的心里,她估计就是认为父亲和叔叔是同性恋的,只是,两人即使关系再好,照顾他们的仆人也只是传出两人兄弟情深,并没有别的闲言碎语,而两人行止坦荡,还真不好让人多想,但也让人无法不想。
这种兄弟情,周骞看看弟弟,有些理解,又无法完全理解。
但他至今犹记得童年时候一直想着父母并不相爱而生下自己的那种痛苦,甚至这种痛苦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弟弟。
乔伊斯并没有被周骞的话安慰住,反而心里更加芥蒂。
但他也不好在两个堂弟面前表现出心思,于是只是说道,“我知道,没什么。”
之后周家本家来的周家子孙越来越多,都去给老爷子贺寿后,便来这有名的花园里赏景。
乔伊斯认识的人很少,便被周骞带着去认识人,不过,很快周骞发现乔伊斯心不在焉,便说道,“要是你觉得没意思,就先离开吧,我和他们一起说说话。”
乔伊斯毫不客套地就先离开了。
周骞在心里摇摇头,想乔伊斯果真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又想到乔伊斯受了那样的打击想不开也是理所当然,他心情不好也能理解。
乔伊斯回到西院,这边因为是周冕的住处,虽然家里客人很多,但这边依然很清静。
进了院子,他远远看到父亲站在一株广玉兰树下发呆,于是走了过去,问道,“爸爸,怎么了?”
周冕回头看到是他,就勉强露出个笑容来,却掩不住脸上的倦怠神色,道,“你没有和他们一起玩吗?前面熙和楼里,来了很多客人,你应该过去看看,也许会对你有些帮助。”
乔伊斯道,“是大伯在招待客人吗?”
周冕点点头,“是的,刚才他还让人去找你了,说要介绍人给你认识。怎么,找你的人没有找到你吗?”
乔伊斯道,“我一会儿过去,可以先陪陪你。出太阳了,你进屋去休息一阵吧,站这里不好。”
周冕道,“没关系,我就想站这里看看。”
乔伊斯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站在他的身边陪他,他知道他父亲这个样子全是因为大伯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不好问他。
只听周冕轻叹一声道,“这株树,还是修建这个宅子时,我和大哥一起种下去的,看,都长这么高了,每年都开花。”
乔伊斯只是静静看着他,并不说话。
周冕其实只是自言自语,又轻叹了口气,因为实在是精神不济,又被太阳晒得头晕,便往屋子里走去,乔伊斯看他脚步些微虚浮,就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周冕在卧室里的沙发上坐下,乔伊斯分明感觉到他面色突然苍白下来,而且浑身发凉,他很是惊讶,又很担心,摸了摸周冕的额头,又摸他的手,道,“爸爸,你是不是很难受,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吧。”
周冕却摇头,“没关系,你倒杯热水给我就行了。”
家里来了那么多客人,仆人都过去招呼客人去了,这边屋子里根本没有伺候的人,乔伊斯亲自去给周冕倒了热水,又从柜子上的参片盒里拿了参片放在里面,端来递给周冕喝,担忧地道,“爸爸,真没事吗?”
周冕轻声道,“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乔伊斯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将他搂在自己身边,轻轻抚过他的背。
周冕靠在他身上,这次没有挣开,喝了一杯水,闭上眼睛就要睡过去一样,乔伊斯突然柔声问他,“是你和大伯吵架了么?”
周冕睁开了眼,“嗯?”
乔伊斯道,“我在湖边的时候看到你们好像发生了矛盾。”
周冕又闭上了眼,道,“也没什么。是本来也该考虑考虑的事情。”
乔伊斯道,“不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