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银子?”带着微笑眸子忽然僵住,凝重的压力逐渐向华容袭来。
华容摇头:“还有本事。”
“华容,你知道为什么韩家几代一直权倾朝野吗?”
华容头一缩,手没敢多动,抽了口气。
“韩家一脉,或者胡作非为,或者浴血止戈,不管怎么样的,却都拥有护帝的天命。”
华容皱眉,肚子又开始不适了,突地他歉意地一笑,双手比动:“王爷,我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可否再带我去次茅房?”
“你都吃什么了?”韩朗皱眉问。
“身体不好,小的就喝了粥。”
韩朗沉默一阵。
喝粥拉成这样,不消说,粥里肯定有手脚。
已经十八岁的当朝皇上,居然还玩这种把戏。
先是要他和华容同床,却碰也不许碰他,说是考验他的定力。
下来居然是在人家粥里落药,要人跑肚拉稀。
“护帝是没错,只是恨铁不成钢啊。”他苦笑,一把横抱华容,目标明确,直奔茅房。
翌日,韩朗派流年送来新衣服,让华容试穿。说如果衣服不合身,就当场派人来改,晚上穿新装应酬时用。
“应酬?不是去什么淫秽场所吧?”华贵见今天当差的不是流云,音量又开始攀升。
“去给老王爷祝寿。”
老王爷是朝廷上韩朗唯一没动过的元老。
原因无他,只是——老王爷实在是太老了,老到他前说了后句,忘了前句的地步。
以前老王爷有很多诰称:镇北王,扬荣王,安夷王……
而现在“老王爷”这三个字就足够代表了他一生的尊严与荣耀,以及无法追回的时光。
华容还没见到老王爷人,先看到的是老王爷的肚子。岁月果然不饶人,超级硕大的肥人,谁都不会想到他曾是叱咤风云的沙场英雄。
“我就说,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原来今天是你的寿辰。”一见面,老王爷就亲热地搀起韩朗,径自拉他回客厅。
“今儿是老王爷您的寿宴。”一旁的大臣小心提醒。
“原来我和韩王爷同天寿辰啊,那同喜同喜。”老王爷不好意思的搔耳朵。
“是老王爷您一个人的。”又有大臣插嘴。
此时,老王爷这才如梦初醒地哦了声,接着又开始与韩朗唠起家常来。
“韩朗,他们说你是奸臣,真的假的?”抽气声比比皆是。
“他们是谁?”韩朗兴奋地坐直了身。
“他,他还有他,好象还有他!”老王爷皱眉认人,每认一个,就跪地大呼“冤枉”一个。
韩朗朗笑,“老王爷太平盛世才会出奸臣,他们说有大奸臣正好告诉您老,天下太平不得了啊。”
“哈哈……也是!太平,天下太平!”老王爷声如洪钟,猛拍韩朗的肩,“我就说嘛,韩焉怎么可能是奸臣?” 老王爷哈哈大笑,浑然不觉周围寂静一片,几乎所有人都看着韩朗那瞬铁青的脸。
“韩焉”,这两个字一直是韩朗的禁忌,已经尘封多年无人敢提的禁忌。
韩朗眯眼微笑,成功地掩饰住眼里升腾的阴鸷之气,“老王爷,我是韩朗。”
“哦,是韩朗啊。”老王爷的语气略透出少许的失望,“韩朗你年纪也不少了,成亲了没?有孩子了没,几个是男丁啊?”
韩朗笑容满面,答道:“王爷深入浅出,可能不知道我好男宠吧!”
“你好男宠?那可不成,男人怎么生得出孩子嘛!”老王爷极其不乐意地摇晃着脑袋,“什么男宠啊,韩焉这可不行,韩家的血脉不能断的。”
韩朗只笑不答,也没再纠正。又聊了会,有人请示该开席了。
百官入座,华容这才发现,韩朗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最后,与流年在一边窃窃私语,流年好象给了韩朗一张小纸,韩朗一把夺下,瞅了眼,略带沮丧说了句话。
华容看他唇动,好象在说,……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宴会开始,韩朗还算正常:“老王爷,我敬您一杯,祝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声音清澈精神抖擞,百官跟从起立举杯。还未嬉笑,却见韩朗将瓷杯高高举过头顶,缓缓倾下——清酒润湿了韩朗满脸。谁会想到他把酒倒在自己的头上。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呆若木鸡。而韩朗却相当平静地将杯放回桌上,好象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坐下吃菜。
华容呆呆地盯着韩朗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