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困扰并未持续很久。很快,她正了正领口,踏足进入了教堂。
教堂内和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金灿灿的天花板,大理石的地板,处处装饰的华丽至极。到处都是她这样年轻的女孩如穿花蝴蝶一样走来走去。她们穿着和她一样的服务员的衣服,梳着一样的发型。厨房的准备间内到处摆着高脚杯和打开的高档酒水。据说今晚的晚会会有虫族驻地球的最高官员出席,所以提供的所有货色都是最高档的。不断有女孩子拿起一只托盘送出去,剩下的人则在后台相互整理衣服、小声的聊着八卦。新来的女孩着低眉顺目的注视着脚下,并未引起过多的注意力。
但很快,有人注意到了她。一个领班一样的人物往她的手里塞了一个托盘,她学着前面的女孩,接过托盘就往前走去。穿过那条长长的仆人走廊,眼前一下子明亮起来。仿佛经过了漫长的黑暗山谷来到了上帝的光明殿堂。教堂的烛光、水晶灯、灯光一瞬间大放光明。同时,嘈杂声如潮水一般涌来。
和图纸上一样,这个巨大的大厅呈圆形,参加晚会的虫族和人类全都聚集在大厅内部。四周由华丽的拱柱环绕,并在外围隔出一条走廊,方便仆人走动。她站在走廊的帷幕之后,先偷偷的往里面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眼就让她呆住了。
眼前的一切如同传说中罪恶之城“所多玛”的景象。
邪恶所化身的魔鬼引诱在亚当之子。年轻男性的*在地上摆成了一张起伏的地毯。魔鬼们紧紧的纠缠着他们搏动的身体。亚当之子激烈的抗拒着魔鬼的诱惑,但最终无力抗拒对方的力量。于是,他们最终闭上了眼睛,任凭魔鬼的驰骋。众多看起来强壮的男人们此时像脆弱的像玩具一样,无力的被摆出耻辱的姿势。
苍穹顶上的基督怒视着眼前的糜乱一幕。他张开双臂,天使们在他的脚下拜服,即像是乞求他万能的权柄,又像是敬畏他即将降下无尽的怒火。
钢琴的伴奏下,到处是低泣和尖叫声。虽然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她即震惊万分。她将目光移到礼拜堂的外围,原本用来赞美上帝的唱诗班的位置,此刻只有一个年轻男人在钢琴前忘情的演奏。演奏者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干净赤诚。他对周围视若无睹,尖叫声也从未将他的注意力分散。欢乐颂从他的指尖下欢快的流淌,在听者耳中却觉得说不出的刺耳。
在这末日般迷乱的景象中,唯独有一“人”茕茕独立。
似乎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虫族的警卫都分布在教堂之外,大厅中只有寥寥几名警卫。参与晚会的众多虫族都在大厅的中央尽情狂欢。它们大多衣服凌乱。唯独它衣冠楚楚。俊朗的面孔木无表情,手里握着一杯酒。对周围的迷乱景象视而不见,似乎若有所思。一个虫族靠近了它,似乎是像它汇报着什么。
她仔细的观察着这位与众不同的角色。它身材高大,面孔刚毅,从外表看来应该有二十多岁。但虫族的地位和年龄并没有直接关系。它的上衣肩章上有三个铁青色的疙瘩。她心里有数了,在场的其他虫族大多是一个,两个。这位应该是虫族当中的高层。似乎是察觉到了窥视的目光。突然间,它冰冷的眼睛猛地扫向了这里。
对方的目光如剑一般锐利,冰冷的划过她的皮肤。那是一名属于军人的漠然的眼睛。她的心里一紧,暗叫糟糕。幸好立刻克制住自己,假装成周围女服务员那种讨好又暗藏恐惧的表情。
那个人的目光落在了她高耸的胸脯上和一头长发上。果然,如她预料的一样,掠过了她。它走向了身旁最近的一个男人。一边粗暴的将瘫倒在地上他提了起来,一边拉开了自己的拉链。
她松了一口气。赶紧走向另外一个角落。那里,有一批人类很快就要被送上来服侍,替换下那些已经精疲力尽的人。他们是今天刚刚送到巴黎的新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此时正恐惧的看着大厅中魔鬼的群舞,害怕自己接下来将要遭受的命运。
她经过他们时,不小心脚下一崴,将手上的托盘和酒杯统统泼到其中一个男性的身上。那是个年轻的亚洲男性,应该不到二十五岁,目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他被这么一泼,一头一脸都是猩红的葡萄酒。他自己没有反应,但远处的领班已经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急忙向众人道歉,看守这群人的虫族守卫因为她身上强烈的雌性荷尔蒙气息,不禁皱了皱眉。它顺手从另外一名服务员手里的托盘上取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放在她的托盘里。它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赶紧滚蛋。
她刚要离开,守卫又喊住了她,它指着衣服上还在往下滴水的人,朝她说道:“把这个家伙带到厕所去刷一刷。弄干净再送回来。”
闻言,她急忙鞠了一躬,带着被弄脏的人退到了门口,这时候早有人过来打扫她刚刚留下的玻璃残渣。
罗曼被浇了一头一脸,内心却像死了一样的平静。他短暂的躲开了噩梦,但噩梦并未远离他,还如影随形般的追着他的脚踵。死刑得到推迟的犯人大概也就是这种心情吧,他想。他麻木的跟着那人走向大厅之外。刚出大厅,不等他反应过来,已有一股大力从手腕处传来,拖着他加快了脚步。那身材高挑的女侍者一声不响拽着他向帷幕后走去。熟悉的感触从手腕上传来,罗曼心中有一万种情绪翻滚,此时却只能紧紧咬住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