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中的铲子铲土时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万一……不小心伤到他了可怎了得啊。
看到了,那泛着暗红淡紫的衣衫是那么的破烂不堪,这种衣服怎配穿在他的身上,如斯高贵雅逸的人啊,那双手经过这些年的岁月尽成了白骨,早不见了当年的十指若玉,我丢了手中的铲子,欣喜中泛着莫名的悲戚,直弄得眼角通红,也不去在意地上的泥土可能弄脏了衣衫,也不想在意跪坐在地上是何等的失礼,就着一双手,一寸寸的拨开在他身上的泥土,就算是徒手也怕伤了他,他啊,再不该经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了。
思然……
我又见到你了,真好,就算每夜在梦里都不曾见过你与我正视又如何?
似乎着了魔,与那双幽深的眼对视,我沉浸在了过往,他同我对视,或笑或羞或恼的模样直闯进我脑海,驻进心内,倾洒的苦痛,那般的难受。
我一笑,轻轻的拖起了他,目光里泛着狡黠,让他靠在怀里,即使寒冷如冰,浑身泛着泥土腐败的气息,我也感觉到温暖,一如往常,和那淡淡清香的气味。
让我猜猜,你该是什么表情么……
笑?还是皱着双眉?是不是我负了你,你现下恨不得给我两巴掌?
都无所谓了,你想怎样都随你,我不会反抗的。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啊!”
一声惊叫打断了我的自言自语,我皱着眉看过去,不知是谁这么找死的打扰我和思然,真是。
该是棺材铺的人吧,两人抬着棺材在我身后不远处,还有为他们引着路的杏仁,那一声惊叫该是他二人其中一人发出的,三人的面色极差,很是惊恐的模样,一人颤抖着手指着我,哆哆嗦嗦的才吐出了一句疯子,然后撂下这棺材撒腿便跑,另一人见状,也跟着跑了,因着没有我的允许,仍何下仆不得踏入后院半步,所以现下这院子里就只剩我同思然还有杏仁三人了。
我轻笑了两声,吻了吻思然的额头。
可笑的人呵……
疯子么?又如何呢……
我便是疯了,也早就疯了,在思然魂归地府的那一刹,就已经疯了——
没了思然,不疯,又该如何?
杏仁在我身后哆哆嗦嗦的一直抖个不停,面如土色的,看样子是被吓着了。
“主主……主……主子,您……您……您……”
被杏仁这话逗得我有些乐,笑了笑,我转过头去看着他那张煞白的小脸,配合着问了一句,“我怎么了?”
“您您您……那那……那个……”杏仁伸着手指着我怀里的思然,着实害怕的紧,这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吐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了。
我皱了皱眉,严声道:“不得无礼,他便是本王的此生挚爱。”垂了头看像思然时,又恢复了先前的怜爱。
唉,这许多年,着实可惜了思然一头的青丝。
杏仁垂下了头很是委屈,不再吭声了,不过那身子任然抖着,是太害怕了吧,也是,若论常人看见现下这幅画面,不怕都难。
“杏仁,去找件本王的衣裳来,要本王平常最喜的。”
杏仁闻言,一声不吭的去找了件平素我最喜欢的衣裳来,轻拭去他身上的尘土,我接过杏仁手中的衣,轻轻为他穿上。
我笑得有些得意:“思然啊,今日太过匆急了,未来得及让裁缝为你做件衣裳,将就着我的穿吧,其实思然,你穿我的衣还是挺好看的,也很合身,只是大了点,都说你太瘦了还不承认,现在啊,你也不得不承认了啊。”
四十五 入葬
“杏仁,将棺材盖打开。”我将思然轻轻抱起,瞧了眼合着的棺材盖,对着杏仁说着。
杏仁闻言,又是一不坑声的走到棺材盖前面,用着双看着就无甚大力的手臂推着棺材盖。
果然啊,这人都给推动了,棺材盖就是纹丝不动。
再看了看怀里的思然,我皱了皱眉,“让开。”见杏仁乖乖让开,我笑了笑,使足了力一脚踹开这碍事的棺材盖,在杏仁目瞪口呆的模样下再将思然极尽轻柔的放了下去,接着顺带附上一吻。
勾起了唇角,心里却是带了些许的不舍。
“思然……安心的睡吧。”
你等着,我解决完事了,就来陪你,就来,呵,放心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你我曾约定的,不是么?
先前毁约的人是你,现下,我可不允许了。
唉,该是我忘了,该让杏仁去棺材铺买一口两人的棺材,现在,罢了,到时再弄就是了,现下还急不得。
接着,唤了几名仆人来在后院那颗杏树旁挖了坑,再将那口装着思然的棺材放了下去,皇族的陵墓思然不会喜欢的,就在这处就好,这里还有我们时常同我俩在一起的杏树相伴呢。
待一切妥当后,我在思然的新墓前坐了一晚上,杏仁则不知何时便消失无踪了,期间母亲来过,无非就是说先皇曾下过旨,不得为思然建墓立碑,这样便是抗旨不尊,是抄家灭族的事,毕竟思然同我……是有损皇族尊严的人呐,而那时,却将所有过错都归咎于思然,当真可恶,现今,我已无多大牵绊,只盼着能早日魂归地府,即便是罪孽深重,归不得地府,那么就算是做只游魂野鬼也好啊。
翌日,凤吟一道圣旨将我召进了皇宫,端坐在御书房内的凤吟手里捧着杯茶却一点不沾,那双微皱的眉在瞥向我的那一刻皱得更深了。
这架势……莫非得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