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親上去,觸感卻粗糙了,濃烈香味衝入鼻內,天穹睜眼退開,木棒子一般的東西擋在兩人的嘴間。
「這什麼鬼東西?」天穹忿忿問。
「大王不知嗎?此為牡桂,利關節補腎氣,置入酒裡即成桂酒,效用多,隨時帶著總有好處。」百草將了人一軍,輪他得意,不自禁就笑起來。
天穹也被感染著笑了,又問:「愛妃啊,會不會無聊?出去騎騎馬吧?」
百草收笑,他前天才被某個五大三粗的傢伙給欺侮過,可受不起在馬背上顛簸。
天穹也想到了,眼睛又是不自覺溜往百草下身。「啊,本王粗心,都忘了愛妃還痛著。」
「別看。」百草除了臉紅還是臉紅,從旁拉一小方蓋毯覆上身。
愈是這樣,天穹愈想看,去扯那小毯子下來,百草拽得更緊了,又是一lún_gōng防戰,可他哪是天穹的對手,一下就累得氣喘吁吁。
「罷了。」最後百草沒好氣地說:「外頭風光壯麗,此間卻悶,大王不需委屈來陪在下說話,請自便。」
言下之意就是在趕人了。
天穹當然聽得出來,卻裝作聽不懂,哈哈笑,問:「其實愛妃身上有個味道很好聞,不是花香也非胭脂,到底怎麼來的?」
百草愣了一下,記得今早出發前還擦了身的,哪有什麼味道?想了想後,明白起來。
「在小自小將藥草當飯,每日浸於藥湯之中數個時辰,到後來這藥草味隨身不離。如今在下服用的藥物已經減少許多,應該相當淡了才對……是了,因為車內狹小不通風,所以……」
「我記得親你的時候,聞到你身體的味兒,就覺得舒服……」說著說著他改往百草身體靠了去,更加用力嗅聞:「跟你那天心痛後服用的藥物一樣味道,果然、果然……」
百草推、推不開,只好假裝望著窗簾外模模糊糊的風景,耳朵紅透,被天穹看在眼裡。
不是很坦率的人,不過,很惹人憐愛,天穹想。
還想故意耍弄著百草玩呢,突然間外頭快馬奔馳而來,桑封喊著:「王兄、王兄、君戎昏倒了,好像中了毒,臉都黑了!」
天穹大驚,從車上跳下,隊伍暫停下來,他先讓隨行的御醫過去處理,又問:「你們一起騎馬狂奔,君戎怎麼會中毒?有人暗算?」
桑封都哭出來了:「我們在幾里外的小河休息,君戎喝了河水後就口吐白沫臉發黑……」
行政大臣慌張道:「前頭是紗月河支流赤練溪,溪水有毒,喝了活不過三個時辰,附近人及動物都不飲用,兩位王子怎麼……這、這可怎麼辦?」
「我過去看看。」
天穹策馬跟著桑封過去,這時君戎身體已經發白發冷,肌肉不住顫動,心跳愈來愈慢,御醫正以扣喉的方式逼出他肚腹內的毒水,另有藥童在一旁喃喃念經祝叮祈求造成身體苦楚的惡魔迅速離開。
虎羅羅國的醫藥發展跟帝朝略有不同,除了同樣有藥典的撰寫、由動植物上頭截取的複雜配方,許多地方都還是崇仰巫醫,巫醫被視為藥師佛的化身,常常進入出神恍惚的狀態,據說梵天大神會因此出現,指導他們切合的藥物來治療疾病。
「怎麼樣?」天穹憂心問御醫。
等君戎吐出了略帶甜香的水之後,御醫又檢查眼睛,君戎的瞳孔不正常的放大,御醫接著俯身聞聞那溪水,卻不敢親嚐,只覺聞來甘甜芳香,水面上甚至浮著幾片桃紅色花瓣,水裡頭卻沒有魚兒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