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板的年龄和我差不多,美艳的俊脸有些男女莫辨,虽然整日一副冷淡慵懒,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然而我却对他有着莫名的好感,和他相处也比别人来的舒服。
“还是同样的药吗?”顾老板说着又打了个呵欠,明显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我点头嗯了一声,好奇心起,揶揄道:“顾老板昨夜做贼了?怎么这么困?”
顾老板取药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好气地回头白了我一眼:“你这么有精神,看来被揍得太轻了!”
我一愣,惊疑地看着他,他却又转头继续取药:“就你那病歪歪,走路怪异的样子,只要是医者,一眼就能看出你受了伤,平日里跟个木头似的,被揍了也不知道吭一声!”
顾老板说的冷厉,我却忍不住眼眶发热,哽着嗓子说不出一个字。
顾老板包好我平日要取的药,又配了一副伤药,一并放在柜台上:“拿回去泡在洗澡水里药浴,能祛瘀痕,还能解乏。”
我连忙摇头:“谢谢你,不用了!”
顾老板冷哼一声:“随便你,就你那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早死早超生,那破屋子里的张老爹,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我还能说什么,只得拿过柜台上的药,紧紧地抓在手里。
顾老板见我收下药,脸色稍缓:“都说久病成良医,虽然病的不是你,但是你也照顾张老爹这么久了,普通的药材能够分清楚吧?”
我迟疑着点了点头,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却见他一边打呵欠一边慵懒地起身:“那正好,你帮我把墙角那些麻包里的药材分类放进抽屉里。”
我惊讶地看着顾老板,直到他掀开竹帘转进后院,才咬咬唇按下胸口满满的感激,将手中的药包放在柜台上,拖过墙角的麻袋,忙碌起来。
分药的工作看似简单,实则不然,不仅辨药需要耗费心神,放置药的时候还需要爬上爬下。
还好顾老板要我分的药都是些伤风感冒的普通药材,比较容易分辨,但是这些药却麻烦在量多,而且因为药材都是从药农手里平价收购的,药农们采药时便没有进行分类,纷纷杂杂的药材掺和在一起,真让我好一阵费神。
时近中午,顾老板伸着懒腰走出来时,我已经累得瘫在桌子上了,然而心里却兴奋又开心。
顾老板稍稍检查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你以后每天来给我分药,我虽没有多少工钱给你,但是张老爹要吃的药可以全部免费,如何?”
我诧异地瞪大眼,虽然有预料顾老板要让我以劳动抵消今日的药钱,却没想到他竟有雇佣我的意思。
“为什么要帮我?”虽然分药的事很麻烦,但是能够领到的工钱也绝对不够张老爹的药钱。
顾老板冷艳的眉眼一挑,“我看你顺眼不行吗?”
“……”
“顾老板,我叫梁雨辰,你可以叫我小梁或雨辰。”
“梁雨辰?!”顾老板倏然扭过头,眯着眼盯着我,面色突然不善起来:“小子,我和你没有那么熟!”
我被他突然冷冽起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下一刻,两团药包便向我砸来,我本能地接住,却被冲劲击的往后退了一步,受伤的胸口也被撞的一阵气闷,脸色顿时潮红起来。
顾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歉疚,却又很快敛起,别着头不看我,语气虽是硬邦邦的,却也和缓了不少:“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晨再来!”
我抱着药包,轻喘着缓解胸口的不适,眼眸深深地看着顾老板,我认识他也有一个月了,他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冷淡淡,逍遥自在的样子,何曾露出过这种愤恨的情绪,周身仿佛都笼罩着一层落寞的情绪,让人看了也觉得心里沉沉的。
梁雨辰,梁雨辰。
原来这个名字曾经伤害的人,不仅仅是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新坑,欢迎围观撒花!
2、回家 ...
我提着药包从药店出来,顶着暴烈的午阳拐向菜市街。今日得了比往日多的工钱,还有别人施舍的几枚,药材也没花钱,正好可以买点好菜回去给张老爹补补。
张老爹,一年前我昏倒在荒郊野外时,是他用病重的身体一点一点把我背回家,待如亲子般悉心照料,否则那时我恐怕就已经魂归西天了。现在张老爹身体越来越差,心心念念着在外充军的儿子张树能够早点归来。但是我知道,充军几十年杳无音讯的人,怕是早已战死沙场,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