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到学校递给你就好了。干吗还要专门跑一趟?”陶承柏说着话将毕业纪念册递给她。
张可翘起一边嘴角一边翻看纪念册,笑得有点讥诮,她最气不过的就是陶承柏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永远是一副平平淡淡的不把她当一回事的模样:“我这两天就要走了。你这么说……不是明知故问么。”她喜欢陶承柏,她不相信对方不知道。她马上就要走了,有什么话也不怕说出来。
陶承柏垂下眼皮没有接腔,他不是没有被女生告白过,但是张可现在说话的这个腔调着实让他不爱听。他又不欠她的。
纪念册么,无非就是填一些喜欢爱好,最爱的人,最大的理想之类的。最后再写些祝福的话。
张可翻到陶承柏的那一页,眼睛直奔最下面两行,最在乎的人,最疼爱的人,陶承柏骑在两行中间,字迹遒劲,写了一首词:关山飞渡,鹰击长空。左耳羌管,右耳萧笙。
“你是喜欢他的吧?”张可抬起眼睛,笑得淡而无波。
陶承柏心里头猛一滞,不自觉已经握紧了拳头。
“我看了你给很多人写的纪念册,不管问的是什么你总是写这这几句话,还挺有文采的。”张可像个先知一样,自己都有了一种道破天机的畅快淋漓的疼痛感,“你写的是谁?以为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
“我不知道你想讲什么?”陶承柏心里此时沸成了一锅乱炖,然而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东西已经给你写了,你真不喜欢大可以撕掉。我还有事,你回吧。”陶承柏说着话已经站了起来,明显是要逐客,他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这么不讲礼貌。
张可腾一下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眼睛一下就红透了:“我只想问你,他哪一点儿好,我有什么地方不如他?我成绩不比他好?我每次全年级前十,他呢,永远是中不溜。我长得不漂亮?有多少男生抢着跟我做朋友,我都不愿看一眼,我家里没有钱?他爸爸只是个副局长,什么不得听我爸的调遣。他拿什么跟我比……”
陶承柏冷笑一声,也不等她公主病发完,“不错,他是成绩差,在班里几乎要掉尾巴,没办法和你比,长得也不漂亮瘦不拉几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动不动就给我发脾气甩脸子,可这些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个男的!!”
“……”
“你不怕我出去告诉……”
“你不要信口胡说。”
“你不敢承认么?”
“我要承认什么?别说是男是女了,像郑陆那样好吃懒做,成绩又烂脾气又差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上网打游戏的人有谁会喜欢,鬼才会喜欢。”
郑陆走到二楼楼梯口,本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听到陶承柏这一句,一下子就惊醒了。张大眼睛,一脸错愕地望着对面的张可。
“你就算说得再好听,我也不会喜欢你的,陶承柏!”张可高傲地看了郑陆一眼,愤愤然地掉头就走。刚到门外,眼泪就刷刷地掉了一脸。
陶承柏短促地吐出了一口气,手心里从刚才张可说要出去乱说开始就不停地想往外冒汗,他缓缓地坐了回去,心情还有些激动,完全没搞懂她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早知道从一开始就应该完全不睬这个张可的。女孩子好可怕。
如此这般坐了两分钟,他忽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一转身却是看到了郑陆,正一脚上一脚下地站在楼梯上。
陶承柏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的话,因为张可说了什么无法向郑陆说出口。
两人至此开始了长达一个月之久的冷战。陶承柏不解释,只是一如既往地到郑陆家门口去接他上学,做一切平时为他做的事情,毫无例外一概被无视了。
放假一个星期以后,郑陆跟回来探亲的小姨去了澳洲。
陶承柏每天独自去武校练功,一练就是大半天,如此练了半个月,陶承业强制命令他不准再去了,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全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