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陈公公拂尘一扫麻衣,真有点修道成仙的模样:“杂家也不清楚这些事情,你若想知道可以自己去皇孙殿下,或者,沈瑞沈大人。”
陈庆在这里把沈瑞明显的抬出来,就是想告诉大家,保护皇帝的安全是密卫都统沈大人的事情,诸位大人呢,在朝房里喝点茶水,磨磨嘴皮子,出门记得摆正官帽闭紧嘴巴就行了。
大越朝严禁议论皇家之事,尤其是朝廷官员,所以陈庆也算不得苛刻。
曹清元在恩师的目光扫射之下,咽下了余下的话。他心想恩师既然这般忍耐应该是心中有数,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吧,免得真被人家密卫都统大手一挥,给提溜走了。
一只甲虫拼命的拽住陈公公的拂尘,晃得晕头转向:“累死小爷了,这简直不是甲虫该干的活。停下来!小爷要换车!”
第 23 章
东宫,血色残阳。
打斗过的痕迹,连同那些人的尸体都被清理干净,小太监们不断地用水冲刷着地面,以免血迹渗入石缝,凝成黑块。
自曌熙帝以后,皇宫还是都一次遇上这么明目张胆的袭击。在场之人都不免胆战心惊,然而,不管是逃跑的,尿裤子的,还是抱着必死护主之心冲上去的,他们每个人都不可能忘记东宫太子殿前扭转乾坤的奇特一幕……
白影如魅,长发飞扬,眨眼间他便徒手斩断了所有人的兵器,刺客们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又挨了一顿密集的耳刮子,顿时,不绝于耳的掌掴之声响彻东宫……面对如此情景,就是专门负责行刑的大内掌刑太监和密卫局的人都不得不惊掉了下巴,殿前的混乱中到底是一个人还是十个人,他到底有一双手,还是十双手?
就连他的“主子”奉王赵霄尧也看得目瞪口呆,直到皇孙殿下率兵赶来将刺客们斩于殿下,赵霄尧才蓦然回神的冲了过去,抱着白衣少年的双手一个劲儿吹气,心疼得直嚷:“你的手疼不疼,疼不疼啊。”
按照惯例,刺客们的尸体都被送到了密卫局。
性格向来温和的沈瑞雷霆暴怒,二话不说,所有在场的密卫全被拖下去赏了二十板子。
“为什么不留下活口,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都统息怒,他们也有难处,当时是皇孙殿下赶到,直接下了杀令便都杀了,在那种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开口叫皇孙殿下刀下留人。”
“辛越!他们糊涂,你也糊涂吗!”沈瑞的额前青筋暴现,显然已是气急,冲着辛越就吼道:“密卫局只效忠皇上!”
虽然衡帝把他引荐给赵之焕的意图他很明白,但沈瑞的直觉告诉他,衡帝的死以及这几天的怪事,一定有内情,若不能搞清楚真相,他是不会死心塌地效忠赵之焕的。
辛越倒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觉得衡帝驾崩了,太子即位,照太子的身体状况来看,用不了多久天下就会是皇孙殿下的,效忠皇孙殿下就是效忠皇上,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统大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发过脾气后,沈瑞蹲下身来,开始认真的检查尸体。袭击皇室的刺杀案,他身为密卫都统必须亲力亲为。
“他们的脸怎么都肿了?”沈瑞带着手套,细致的翻弄尸体。
辛越讪讪道:“呃,都是叫那个平安给打的。”
辛越仔细地将当时情形像沈瑞讲述了一番,沈瑞一边听着一边打开其中一人的口腔察看,然后他竟笑了起来:“好小子,不错啊。”
“什,什么?”
“这些刺客都在舌下藏了毒,准备事情败露就服毒自尽,可惜他们的运气不太好,遇上平安那小子,一顿耳光,就给他们打得晕头转向,两腮麻木,哪里还晓得去咬破药囊。”
“这么说,平安打他们是为了防止他们自尽?”
“正是,”沈瑞抬起头,掩不住眉目间的欣赏之色:“想不到这小子是深藏不露的角色,先前我见他蹲在地上玩甲虫,还以为他只是个力气大点的孩子罢了。”
辛越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他们都以为平安是少年心性,打着人好玩儿呢。现在听沈瑞一分析,再回想平安当时的举动,确实是只打脸,别的地儿碰都不碰。
“可是……”辛越琢磨道:“他为什么不跟我们解释呢?”
好像从头到尾,平安就没说过一句话,就连他的奉王“主子”心疼得不得了,他也没有半点要感谢“主子”的意思。这个小厮不一般呐……
沈瑞感慨道:“兴许是个人志向不同吧,我原想将他吸收进密卫局,现在看来也不一定行了。”
辛越没啃声,却在心里想,说到底平安算是轻烟楼的人,那么他的志向不会是……做个红牌小倌儿吧?沈大人啊……我可不想要这样的同僚。
检查完头部,沈瑞小心地脱去了一个刺客刺客的上衣,□的肩膀上,清晰的“沐”字赫然跃入二人的眼帘。
“……”辛越锁紧眉头,沈瑞亦不言语。
沐王府,难道真的是沐王要造反吗?
“都统……我们要不要向皇孙殿下汇报?”
沈瑞摇了摇头,刺客身上有沐王府的字样并不见得就一定是沐王府做的,而且就在这一两天内,所有的矛头都忽然对准了远在弶州的沐王爷,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辛越,这件事情除了你我,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属下遵命。”
炎华殿内,素缟白绸,满身疲惫的皇孙殿下靠在椅上,闭目养神,他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