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神奇呀!”楚宴的眸中泛起一丝期待,仿佛恨不得自己也能经历一回,然后他拉起迟蔚的手往自家方向走,“好羡慕你,能遇上这样的事,你上辈子一定积了很多德,所以老天才会给你重生的机会。”
迟蔚望了楚宴一眼,目中还透着些吃惊,“你怎么不先确认下我说的话是真是假?这么离奇的事,你难道就凭我一家之言就信了吗?”
面对迟蔚的问题,楚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答反问道:“为什么不信呢?你是我亲爱的,你说的话我干什么要怀疑?”
迟蔚一愣,而后却笑了。那是在楚宴的记忆中,迟蔚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笑,他笑起来很好看,有些羞涩,有点腼腆。
“挺好的。”迟蔚微笑着回了这样三个字。
楚宴不解地歪起脑袋问他,“什么挺好的?”
迟蔚反手握紧了楚宴的手,“突然觉得情况也没有太糟糕,至少我还有你,所以挺好的。”
楚宴笑得弯起了眉眼,“那是当然了,我可是好男人的典范,你跟着我绝对不会吃亏。”玩笑开过,他复又问道:“所以今天,你哭是因为你也跟你表哥说了真相吗?”
“嗯。”迟蔚努力克制着情绪,让自己坚强一些,“我也告诉他了,可是表哥似乎很难接受,不过想想也是,纵然我这张脸和沈珞长得一模一样,但在表哥的心里,我终究不是沈珞。”说到这里,他的鼻尖又有点酸酸的。
楚宴看出迟蔚的情绪波动,于是将他往怀里带了些,伸手搂住了迟蔚的肩膀,他说:“好了,别想太多,至少在我这里,你始终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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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表哥 ...
沈家的钥匙楚非那儿有,但平时几乎用不到,毕竟少顷是跟他表弟一块儿住,他总觉得自己就那样拿着别人家的钥匙跑去他们家,有那么点不礼貌,而今天,他却是连门铃都没按,直接开门进了屋。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亮度调得比较暗。楚非沿着楼梯走上楼,他是先去了少顷的卧室,没瞧见人才到三楼去找。
那间书房平时只有沈珞会用,少顷那人不怎么看书,就算要用电脑,他一般也是在自己卧室抱着笔记本上网,所以当楚非在书房找到少顷的时候,不免有些惊讶。
而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那一刻少顷是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独自坐在沙发上的,只见他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两条屈起的腿,将头埋在双膝间,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就仿佛到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人。
楚非款步走过去,在少顷身前蹲下来,“你还好吗?”
这句话问出去许久以后,少顷才慢慢地抬起头,他的眼睛依然有些肿,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楚非替他擦了擦脸,然后在他边上的位置坐下来,就紧挨着少顷,他说:“来,肩膀借你。”
少顷冲他扬了扬唇,然而那抹笑容太僵硬,一点儿都不好看。轻轻地将脑袋靠过去,少顷枕着楚非的肩膀,就那么一直沉默着。
而楚非也不问他究竟怎么了,只是安静地守着他。
他俩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过了半个多小时,其间少顷一句话都没说,反倒是又流了几滴眼泪。
楚非听见少顷抽鼻子的声音,于是伸出手,紧紧扣住了他的手指,他也没有说一句话,不过是用行动表达了一切。
大概是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长时间,楚非觉得肩膀有些麻,所以就稍稍动了一下,不料少顷竟突然将头抬了起来,看向了楚非,他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了?”
楚非莞尔一笑,语声依然轻柔,“我等着你给我说呢。”
要是换作平时,少顷很可能会回他一句,“谁说要告诉你了?”可今天,他却是平静地望了楚非须臾,继而点点头道:“我刚失去了我的表弟,我哭,是因为我想起来,那天晚上他曾来找过我,说有话要讲,我那会儿正忙,就没听,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当时他想要说的,只是一句再见。”
那是少顷年假的前一晚,吃过晚饭后他接到老板的电话,说手头那个项目的策划案必须今天赶出来,所以从晚上六点开始,他就一直坐在电脑前,沈珞来找他时,他才做了一半,压根就没时间,于是让小蘑菇明天再说,少顷哪里想得到,沈珞他,可能没有明天了。
楚非没有说话,事实上少顷的这句话,他只听懂了一半,好在对方也知道他没明白,则又继续说道:“他说,他不是我的弟弟,他说他只是和我的小蘑菇有一样的脸。”话到这里,他突然笑起来,可同时,眸中又泛起一层水汽,他的声音忽又变得哽咽,“楚非,我的小蘑菇……不见了。”
这是一种失去亲人的痛,楚非虽没有真正经历过,但却能想象那是一种怎么的心情。
将少顷揽入怀里,他轻轻地抚着对方的背脊,“我知道你难过,你的心情,我都懂。”言下,他双臂又收了收,将少顷抱得更紧。
少顷无声地哭着,自始至终都没有哭出一声,只偶然吸一吸鼻子。
那晚楚非一直陪着他,晚些的时候,少顷进浴室洗澡,楚非怕他出事,说要跟进去,结果又被少顷给赶了出来。
他想想,觉得少顷也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最终便也作罢了。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他俩睡在一张床上,少顷却始终睁着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楚非侧过脸看着他,劝道:“早点睡吧,明天也别去上班了,请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