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秦舫先送下午没课的樊莹回宿舍,秦舫故意骑得很慢。樊莹双手圈住她的腰肢,秦舫分分钟要笑咧嘴皮,脸上挂了再多的笑容,一和樊莹说话就都收好了,生怕热情过度把樊莹吓跑。
怎么一下和樊莹这么要好呀?秦舫知道自己表现得太显眼了,忍着忍着就又得意忘形。
在宿舍门口把樊莹放下来,樊莹说了声再平凡没有的“谢谢”,秦舫能从这两个字里嚼出甜味来。
樊莹……当我的女朋友吧……等挨到哪天,挨到适合说这句话的时机了,再送樊莹她就不会只在自行车上干巴巴挥个手。樊莹比她稍微高了两三厘米,秦舫眼里的樊莹却还是一副小巧可爱的模样,啊,真想揉着她的脑袋,抱抱她。秦舫心里一阵的浮想联翩,以前读大学最不喜欢宿舍楼下腻腻歪歪的男女,轮到自己立场马上不稳了。
秦舫笑得脸颊疼,心口痒痒的,拿脑门撞了记自行车车头,砰砰撞得脑袋疼,那阵心痒的症状还是没有好转。
在樊莹喜欢她以前,她就得这么一直一直忍下去。上一世都不能沾一沾樊莹的手,秦舫发觉,她能碰到樊莹了,那也该头疼的。
因为情和欲这两个字,有很多时候是相牵的。
*
这个世界秦舫对樊莹的认识差不多得从零开始。趁着上课的工夫,秦舫抓着樊莹同班的几个人零零散散听来一些有关樊莹的消息。大部分人对樊莹谈不上有什么印象,还有些提到这个名字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对此,秦舫选择性视而不见,嘴角悬着的弧度还和最开始一样。不过,她的手是越来越凉了。
樊莹从平城的小县城考过来,上大学办的贫困生入学贷款,剩下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自己课余挣的。她不是孤儿,却也从来没提过自己的父母,再加上不怎么大方的性格就逐渐在学校边缘化了。樊莹的身世成谜,有和她一个地方出来的学生说漏嘴,讲樊莹的父亲是他们那边的一个有名的流氓,三天两头蹲号子。这点口说无凭,因此相信的人并不多。
秦舫实在无法将这些带着社会版面凄苦味道的背景与樊莹联系到一起。
她从公寓到学校的路上会经过一家24小时营业的kfc快餐店,听说樊莹有一段时间就在那里上夜班。这家店,秦舫昨天就去过。
本来想,今天和樊莹在一起的时间够久了,等明天再找机会见一见樊莹吧。这下她觉得不该再等的。
晚课结束,秦舫找樊莹吃了顿宵夜。她想过樊莹这个点会不会正在工作,樊莹答应得还算干脆。说是干脆,是因为樊莹虽然在电话里保持着白天的瑟缩,却没有半点迟疑。
樊莹的性格会这么古怪,是家庭原因吗?坐在店堂里等着樊莹的功夫,秦舫就在网上搜索有关樊家的新闻。平城本身就不算大,可能樊父犯的也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案子,秦舫没从网上找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樊莹出现的时候,秦舫下意识把手机扣在桌上,这点细节,樊莹留意到了,她什么都没说,还向秦舫腼腆笑笑,一脸的无害。
“你晚上吃了什么?”秦舫好像要给樊莹均衡营养,问过她的食谱点了几道菜。这家店针对的就是小食量的客人,什么菜都是一小碟,配色好味道好,一个人来吃也能点个三四道摆成一桌。秦舫凭着原身的记忆选了这家店,价格比一般的地方贵了一点,她就是看上这个地方干净又清净。
服务员问还需要什么,不怎么说话的樊莹在菜单上指了一道菜,山药炒木耳。秦舫记得那是原身每次来必点的,她稍微有那么一点吃惊。
樊莹身上有种种未知,秦舫一时无从问起。樊莹缺钱,秦舫倒是有钱,只是一厢情愿地帮助樊莹,她愿不愿意接受还是两说。秦舫想了又想,最后憋出来一句假的不能再假的假话:“我最近想找找兼职,你有什么建议么?”
樊莹在喝水,听她突然问起就抬头看她一眼。莫名的,秦舫觉得樊莹已经看穿了她拙劣的谎言。
一秒,两秒,等樊莹放下筷子说“好”,秦舫仍然懊悔自己走了一步臭棋。
不过秦舫的意愿还是达成了一些。起码她知道樊莹不像她担心的那么辛苦,上个学年的奖学金和助学金拿下来,这学期樊莹偶尔才会做短期兼职。
“寒假……我准备留校找个实习。”
秦舫一颗心又提起来,“过年不回家吗?”惊讶到直接问出了声。
就算是出于好心,这么直接不是揭人疮疤?樊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秦舫一张脸倒是灰白的。
“嗯……”樊莹还是软绵绵的这个声音,秦舫抓着樊莹给的台阶,硬着头皮又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总算离那个不太愉快的话题越跑越远了。
秦舫提心吊胆,樊莹像是浑然不觉。趁秦舫喋喋不休的工夫,樊莹低头一口一口吃着山药,从秦舫的角度看不到她微笑的眼眉。
“她果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呢。”
樊莹自言自语,秦舫只见到她微微开阖、不点而丹的一双唇瓣。
秦舫心头颤了颤。
*
秦舫和樊莹结识一个礼拜,整个院里的人都知道这两个人关系亲密。
以往樊莹是什么样子,没多少人记得了,大多数人的记忆里只有那个在秦舫身边含蓄温柔的女孩。
现在是信息时代,没多少人还会写过时的情书,即使如此,小概率事件还会发生。一个礼拜里,樊莹收到好几个人让她转交秦舫的礼物和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