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好多,不要看。”
“都是病人,怕什么。”
“没事,就是刚才医生把手指伸进去搅了几下碰到伤口了。”齐泽阳委屈的说。
叶朗诣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么,老公亲一口就不疼了。小时候我哪儿破了我妈在哪儿亲一口,然后就不疼了”
齐泽阳虚弱的笑出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那我伤口在菊花啊,你应该亲我底下啊。”
“嘿嘿嘿,还有力气开车,看来没什么事呀。”叶朗诣在他额头上抚摸了几下。
“齐泽阳,手术室安排好了,推你手术。”两个护士过来推齐泽阳。
齐泽阳一路上撅着嘴,进手术室门叶朗诣食指和中指把他嘴一夹,刚准备开口说话就感觉眼睛酸的不行,最后强忍笑容着说“这次我可进不去了,你自己坚强一点啊,医生说了小手术,不到半个小时就好了,乖乖的啊。”
“嗯”齐泽阳点点头。
“好,进去吧”叶朗诣松开他手。护士把齐泽阳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门一合上,叶朗诣眼泪就滚了下来了。他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清了清哽的难受的喉咙,在手术室外头的椅子上坐下了。
手术室的无影灯亮了,齐泽阳和上次生产时一样腿被分开绑在了腿托上,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上身盖了好多层绿色的手术布,胳膊被层层压的都抬不起来。
“血调过来了吗?”萧医生带着口罩问助手。
“调过来了。”
“再去调400cc全血。”
“好。”
齐泽阳安静的躺着床上听他们讲话。
“好了,扩张器。”
齐泽阳听到是个铁质的东西发出来的声音。紧接着就感觉到底下进去一个冰凉的东西,划过伤口尖锐的刺痛让他顿时清醒了,咬着嘴唇尝试深呼吸缓解疼痛。
但这却只是个疼痛的开头,扩张器慢慢张开,侧切的伤口刚刚愈合了点,现在又被一点一点撑开。齐泽阳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眉头紧蹙。嘴唇上咬出了几个深深的齿痕。扩张器依然在慢慢的张开,齐泽阳感觉自己底下像被生生的分成了两半一样。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了。
终于底下停止了继续扩张。齐泽阳松开嘴唇大口的喘气。护士拿着纱布给他擦了擦汗叮嘱他“你不能这样用口呼吸,你现在本来就失血太多,这样很容易脑缺氧的,你跟着我的节奏呼吸。”护士引导他呼吸。
齐泽阳跟着护士的呼吸调整着自己。正在自己已经觉得几乎要适应这个疼痛时,一根冰凉的东西进入体内,小腹传来尖锐的刺痛。“啊……”齐泽阳痛的叫出了声。身体本能的扭动。护士急忙按住了他“忍一下,很快就好了。”护士安慰他,这句话就像妈妈告诉小孩子打针一点都不痛一样。底下并没有停下,继续一下一下的在子宫里刮,这种痛和分娩时的痛是不一样的痛,分娩时的痛是身体需要配合子宫的收缩,而此时的痛更像是在凌迟一下一下又一下,只能躺在这里死挨着。齐泽阳痛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喉咙里发出的呜咽的低吼。
护士也实在是看不过去了,问医生“能不能给针麻药,太痛苦了。”
医生叹了口气说“不是我不给,术前检查他喉头水肿太严重了,给麻药太危险了。”
齐泽阳听到对话心里的绝望感让他彻底崩溃了。底下是一下一下钻心的疼,齐泽阳躺着开始像个小孩一样抽噎的哭,刮的深了他就出声的喊痛,喊到最后体力也喊不动了。就默默的哭。护士时不时的给他擦擦眼泪,安慰他两句。
此时手术室电话响了,护士按下电话。
“萧医生,血库里的全血没有了,急诊上午接了个车祸大出血的把全血调完了。”电话里的护士说。
“市血库调过来需要多久?”
“大概三个多小时。”
“不行,去找家属问问有没有一样血型的,没有就再想想办法。”
“好”电话挂断了。
齐泽阳此时躺在床上,看着头顶正在流进体内的血浆,眼前发白。意识一点一点的在抽离。
“血还没有止住。”旁边的助理说。
“还有出血点没找到,拿内窥镜,再找不到就只能切除子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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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叶朗诣手肘抵着膝盖手掌托着脸也在煎熬着。旁边坐的叶妈妈也是唉声叹气。
“齐泽阳家属。”护士喊。
叶朗诣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蹦起来“这里。”
“病人现在失血过多,血库血液告急,家属有没有同血型的。”护士说。
“我……我不是,妈,”叶朗诣回头喊叶妈妈,但反应过来叶妈妈和他血型是一样的,脸上又是失望。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叶朗诣掏出手机拨通齐妈妈电话“妈,你们到了吗?小阳这里需要血,你和哥哥谁和他血型一样,很急。”“好好好,您快点。”叶朗诣挂了电话。和护士说“等一下,两分钟就到了。”
大约4-5分钟后齐妈妈慌张的来了,身后跟着的是…“叔…b…爸”叶朗诣声音有些颤抖,齐爸爸并没有多说什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看了他一眼,扭头和等着的护士说“抽我的,我是他爸,血型一样。”
“好,太好了,跟我来吧。”护士带走了齐爸爸。
人走后,叶朗诣看了看齐妈妈,齐妈妈眼睛有些肿“先别问了,回头再说。小阳怎么样了?”
叶朗诣说“进去半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