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王也拿他们没办法,毕竟神影卫若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可轻易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大凉,此次光明正大来,反而没什么可挑剔的。
萧执与裴南贤面对面坐在驿馆厅堂内,各自面前一杯茶,一缕飘袅热雾自茶杯内升起。
“此处出了武安州,又不到临潢,裴大人有什么打算尽可说了”,萧执的眼睛清澈沉静,俊朗面容上毫无表情,一身神影卫黑底暗红纹劲装,腰间沉水静待在鞘。
“弟弟这话说的,小殿下又不在我手上,我有什么可打算的?”裴南贤抬了抬眉,眼睛如同蛇一般。
“近半个月时间,都是裴氏在追查他的踪迹,想必人到了哪里,谁带走了他,裴大人是一清二楚的。”
裴南贤笑起来,眼里却毫无笑意:“这倒不妨说,小殿下最后的踪迹是在喀喇沁的一个镇子上,但人已离开许久,兴许带他来此的人也找不到了。”
萧执看着裴南贤,眼睛里暗涌着思绪,最后没有再追问,起身离开了。
一日后,期思终于醒过来,身上酸痛不已,好在心脉的发作已经平息,他睁开眼时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重逸进了屋子,见他醒来眼里有些茫然,端着药碗过去,看看期思。
期思抬头看着重逸,更加茫然:“师父?”
元酀也进了屋子,期思看着他,说道:“我记得你救了我。”
元酀点点头,没说话。
重逸把药碗递给期思:“治你心脉的药,先喝了再说。”
期思接过来乖乖捏着鼻子喝了,重逸坐在榻边,手指搭上期思腕侧探脉,同他讲:“元酀是你师兄,你是他师弟,既然咱们聚齐了,也就不瞒你了。”
期思眼睛瞪得老大:“师兄?什么时候的事?”
重逸有些头疼:“自然是收你之前有的师兄,一直没跟你说,是因为你们身份……”
“师父,你背着我在外面收了几个徒弟?”
期思了解重逸,但这么多年后冒出一个师兄也太过分了。
“什么背着你?就你们两个!”重逸一脸无奈。
元酀:“……”
阿思古也推门进了屋子,看见期思醒来,热情地冲上来抱了抱他:“小虞珂,听说了你的英勇,好样的!”
期思见了阿思古也很开心,没想到历尽险阻还能遇见朋友,之前的阴霾算是一扫而散。
气氛总算不那么尴尬,期思同他们讲了这一路的事情,最后问重逸:“师父,独吉鹘补一路上给我下的是什么药?”
重逸神色是少见的严肃:“也是一种毒,名叫‘万骨枯’,须得十二个时辰解一次,过十二个时辰不解,就会真的丧失五感,慢慢窒息而死,你一路上连日被他喂药,算是有了些耐力……幸而最后把毒逼出,否则恐怕当夜就死在了雪原上。”
先是“朱颜瘦”,再是“万骨枯”,独吉鹘补还真是在自己身上花了不少功夫,再来几次自己大概就成他的药人了。
一旁的元酀和阿思古听得心里一寒。
期思没告诉他们,当初朱颜瘦的毒也是独吉给他下的,险些废了他的功夫,否则重逸恐怕立刻就提剑去宰了独吉鹘补。
“师父,你找到治我心脉病的方子了?”期思嘴里嚼着蜜饯,想起来刚才喝的那碗药,当真难喝。
重逸点点头:“刚拿到手,本来今日要去昌煜看你,没成想这样遇见了。”
期思倒是挺乐观,自己没死在独吉鹘补手里,心脉的毛病也能治了,反而美滋滋。
阿思古看见他脸上乐呵呵的表情:“还乐呢?”
期思看看他们,笑得更灿烂了。
“你们打算怎么办?我直接回燕国吗?”期思问他们。
阿思古说:“我已经打听到了,燕国神影卫来找你,已经到了云内州的官驿驻扎,最好是把你交给他们护送回去。”
期思看看重逸,重逸说道:“是萧执和裴南贤,都来了,那个萧执昨天离开官驿,不知道去哪了。裴南贤一直没动静,也不知打什么主意,靠他救你,你早就死一万次了。”
期思沉思片刻,说道:“裴南贤我说不准,萧执还是可靠的,他一定是得到线索去找独吉鹘补了。”
肃帝让裴氏和萧氏神影卫一同来大凉,他们谁也不会半路动手对自己不利,这件事上萧执还是信得过的。
元酀问道:“所以你打算去找那个萧执?”
期思点点头:“你们把我交给他,就说巧遇了我,其余一概不知情。”
元酀看看他,没说什么。
期思想起什么,又问:“这里是哪?”
阿思古说:“这是元酀的府邸,在庆州,离云内州官驿三天的路程,我让人先给萧执送信。”
期思点点头,看着元酀,犹豫片刻问道:“你……谢谢…你……怎么找到我的?”
元酀还没开口,阿思古眉飞色舞地凑上来讲道:“你别提了,那天我说你被独吉鹘补劫到大凉,你师父和元酀脸都黑了,我也吓得不行,你怎么没早告诉我你是皇子呢…元酀有一对海东青,他手下沿着我打听来的线索,一路问到库尔莫岭的村子,元酀进了峡谷,跟着海东青找见你,看见一群人把你围着,就手起刀落把你带回来了……”
期思听了只觉得自己命大,看着元酀和阿思古道:“谢谢……”
重逸啧啧道:“你也就是命大,为师可是经不住你再来这么一回了。”
元酀随意放松地坐在椅子山,俊美的面容上没什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