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拜托,哥, 就算我曾说过,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亏那小丫头还能记得,我早八百年就忘了。」三刀抓头, 努力想。
守根鄙视他。
「啊!我想起来了,有次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我无聊逗你妹玩。跟她说……呃, 说我将来要娶她大哥作老婆,然后她就问我:那我呢?我就随口逗她:你就作我小老婆好了。
「喂,根子!根子哥,你等等我,别生气嘛,我只是随口说著玩,那丫头那时才五六岁, 我哪知道她还会记得。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一锅端的意思……唔!」
流氓被他一脚踹得抱著肚子哎哟叫唤。
「哥, 别气了。怎样,你爹有没有说什么?」男人露出一脸可怜相,揉著肚子靠近他。
「他叫我离你远一点。」
「哦……」男人的表情有点沮丧。
守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给你。」
「什么?」男人接过一看, 「这是什么?」
「借据。奇怪,我记得你以前识字的呀。」
「何守根!」男人怒。
「叫我根子哥, 小鬼。」守根凉凉地溜了一句。
「噗哧!」三刀没生气,反而笑了。
「哎,根子哥,你这棉袄该换换了。」说著,顺手搂住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守根。
守根毫不客气的一掌把人推出老远。可那人又飘了回来,这次再怎么推, 都推不动了。
路上有人看到他们两人, 有认识守根的,睁大了眼睛站住脚步看他们两人勾肩搭背地从面前走过。
守根没注意到在别人眼里他和那流氓实在过于亲密了些。
也怪不得那些乡里乡亲的大惊小怪,一个看起来就像流氓的大流氓搂著看起来就很正经老实的守根,两人竟然还有说有笑,能不让人奇怪吗?
「这借据我收了。以后让你弟还我。」
「别打我弟的主意。」
「就他?tuō_guāng了躺那儿我能给他扔出去。不过要是换了你嘛……」搭在肩头上的手慢慢往下滑。
「滚!」这流氓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可能看你够黑吧。」
守根白了他一眼,耳朵这么好,那么小声的嘀咕也能给他听见。
「根子,你说,我怎么就放不下你呢。」舒三刀很认真地感慨,说完就抬起旁边人的下巴, 一副流氓样道:「就这模样,你也敢站在卖市街上。除了爷愿意大发慈悲外,还有谁看得上你?」
守根没跟他生气。这人似乎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因为这事也不知跟他嘀咕了多少次。
「哥,你的眉……」三刀目光凝住, 伸手去摸, 守根左眉间被划伤的地方有了一道痕迹,成了一道断眉。
「别闹,」守根拍开他的手,「你明知我是想去做苦力不是想卖……卖你个鬼!我问你,你现在对林场还熟不熟?」
三刀收回手,笑, 「你说呢?」
第二章
守根抹抹头上的汗粒,他被辣得浑身冒汗。好久没过这样的生活,如今坐在这群人当中,忽然有种自己根本就没有出过林场的感觉。
环视周围,十几个伐木工围成一个大圈,圈中一个篝火,篝火上挂著一口大锅,锅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冒出诱人的香气, 工人们人手一个大碗,围著篝火,一边胡扯一边呼啦呼啦吃著辣面疙瘩。
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舒三刀正靠在树上与一名中年壮汉聊著什么。两人手里也捧著碗,不过别人都是坐著吃,这两人非要站著吃。
「根子,你怎么进林了?」
「哦, 进来看看有没有活做。」守根收回目光,回了一句。
问他话的是他的熟人, 在林场工作八、九年了,一年中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进城。
「找活呀?等会儿我带你找头目问问。我记得前几天有个工人失踪了,正好缺人呢。」
「那就先谢了。对了, 你有没有看见我弟?」守根假装不经意地问。
「你说耀祖?」那人皱皱眉,「那小子!不是我说他, 拿了工钱就往赌棚里钻。这不,有一两个月没见著他了。怎么了?他一直没回家?」
摇摇头,守根没说详细。
「根子,我看你也别担心太多。他不是我们工棚的人,我也不太清楚他现在的行踪。这样吧,我托人给你问问,他在四号工棚, 那里比这里深,说不定进林伐木还没出来。」男人热心道。
「谢了,琛哥。正好我也准备往林子里面走,到时我自己去问问好了。」
「行!对了, 你说要在这里找工,你腿好了没有?」
「好的差不多了。」守根笑笑。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右腿前段时间明明疼起来的时候简直就像给他行刑一样, 可这几天那痛楚却缓和了许多。有时候就算疼,也不再是那种疼得钻心的感觉, 而是酸酸的, 像是有什么小虫子在骨子里爬一样。
也许真的好了吧?守根忍不住抱了些希望。
「根子,有消息了,你跟我来。」三刀在后面拍拍守根的肩膀,顺手把守根拉了起来。
正巧守根也吃饱了,放下碗筷,对琛哥道了谢,转身跟三刀往工棚那边走。
「你跟那男的说什么呢?说得那么开心?」大流氓近乎粗鲁地推著他往前进。
「你干啥?我就问问耀祖的下落。」
「我刚才问了下消息,林场这段时间也不太平,你最好不要和我离得太远,更不要独自行动。虽说你以前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