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玄麟,如果你死了,我长孙无忌就陪你死。”盯着他的眼睛,老师慢慢的说着,语气这样稀松淡然,他却听得心头一颤。
“老师……不要这样开玩笑……”他讪讪开口。
但他的老师只是用一种他不太明白的复杂的眼神深深的凝视着他。
之后,之后,老师不再说了。但他知道,老师说得是真的。老师从不会说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所以,老师一定会保住他吗?老师一定会努力让自己活着?
如果自己死了,老师也会陪着?
如果那样,其实……也不错。
但,此刻,他慢慢折叠起手中的信,放到烛火边,看着它慢慢燃烧。
如果,如果母妃和文梼都不能活着,那他一人独活又有什么意思?
盯着烛火,李恪此时忽然明白,被母妃狠狠打了一个耳光的那天,母妃最后说的话——
“玄麟,枝叶连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看着地上一堆灰烬,李恪慢慢开口,“我要知道,起晖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太监恭敬应道,“回殿下的话,皇上离开甘露殿后,就直接去了起晖殿……,之后不久,古太医,皇后娘娘,晋王殿下,长孙大人,杜如晦大人,房玄龄大人,魏征大人,李靖大人等也都去了起晖殿……”
“然后呢?”
“然后皇后娘娘离开了起晖殿,去了武正殿,说魏王企图谋害皇上,将魏王禁闭在武正殿,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还派羽林军重点看守!”
“你说皇后娘娘一个人去的起晖殿?”
“是!”
“那之前呢,在皇上没有去起晖殿之前,起晖殿有谁进去过?”
“没有,除了珠儿出来找滚滚,并没有其他人进出过。”
“在皇上来起晖殿之后不久,小银子出去了,小金子出去了,红玉也出去了,那珠儿呢?珠儿有没有出去?”
小太监低头想了好一会,才低声道,“没有。”
李恪偏头思量了一下,喃喃道,“那么问题就在珠儿身上了?”
“马上给我探清楚,珠儿离开起晖殿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分别和哪些人接触过?!”李恪凝重道。
他必须知道,母妃和文梼有没有在这件事里动过手脚!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殿下,长孙大人叮嘱过,不可以——”
“马上,去!”李恪严厉打断,说道。
小太监无奈,只好,恭敬跪伏作礼退下。
看着小太监退下,李恪才收起脸上的严厉,一脸失落,低声自语,“老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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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殿里,y-in妃脸色y-in沉的坐在主位上。
齐王李佑神情烦躁的不停踱步,最后,一脸烦躁的走到y-in妃面前,低吼道,“母妃,你不是说已经打点好了羽林军吗?为什么现在我们连出去都不行?!”
y-in妃瞪眼,“你这是跟母妃说话的口气吗?”
李佑一滞,半晌才讪讪开口,“母妃,是儿臣鲁莽了。”
y-in妃冷哼一声,缓缓起身,y-in沉开口,“现在我们不宜出面,不管皇上现在到底如何,我们都只能待在寒光殿里。”
“可是,母妃,这样子,那,那不就便宜李承乾他们了吗?!”李佑急急吼道。
y-in妃冷冷一笑,“你觉得侯君集他们会让他得逞吗?你觉得梁王他们会让他得逞吗?”
李佑一愣,随即嘿嘿怪笑起来,“母妃言之有理,那母妃,我们只要……”
y-in妃嫣然一笑,笑容却是y-in森森的,“点火,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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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此时的韶华殿中,杨妃皱眉坐着,梁王李愔虽然坐在杨妃下首,却是不时起身起来张望外头来回巡视的羽林军。
“文梼,你别看了。看了,也没用,他们不会让我们出去的。”杨妃低声一叹,摇头道。
“母妃!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李愔皱眉,低声愤愤道,“难不成要便宜李承乾和李佑吗?!”
“我们,能做的,只有等!”杨妃淡淡道。
李愔想出声反驳,但看着杨妃一脸严肃,只好忿忿然的转身坐下。心头思量着,明天得去找李佑探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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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楼中,长孙无忌一脸凝重的说完李靖转告他的消息。
沈君元一愣,心头复杂,想着皇上和承乾之间的那种牵绊,不由心头一叹。
但又担心问道,“皇上的毒能解吧?”
长孙无忌缓缓摇头,但又凝重低声道,“不管能不能解,你现在必须注意的是,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离开春风楼,也不要再跟任何人有任何接触!”
沈君元一怔,随即起身怒道,“你们在怀疑我?!还是在防范我?!”
长孙无忌缓缓摇头,“你明白的,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了。不是怀疑,也不是防范,是保护……”
沈君元呆了呆,随即无力的颓废坐下,半晌,才艰涩开口,“难不成,我们大隋后人就必须一辈子都这样活在见不得人的地方?”
长孙无忌缓缓起身,脑海里想起另外一个明明姓李,却也流着大隋后人血脉的少年……
忍不住低声开口,“等皇上醒来,就好了。”
沈君元仰头一叹,又转头凝重问道,“宫里的护卫有加强吧?无垢他们怎么样了?”
“你放心,中山王殿下不会让他们有事的。”想起今日在起晖殿,听到的一番布置。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