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往里走”,沈子年蹭蹭手背,摇头说:“这病见光会特别痒,所以我们才都聚集到地下车库。”
随着沈子年拐进了整个百货最里面的饮品店,小梦把药箱摆在了外设的冷饮摊上:“除了不能见光,你们还有什么不适应?”
“水!”沈子年将女儿放平在桌子上,很是怜惜地摸摸小脸:“只要有水沾在皮肤上,浑身都会特别疼,就像是硬生生地被人撕开。可就算是这样,我和孩子每天也坚持喝一些。喝了是疼,但不喝就是死……这个道理我能明白。”
小梦点点头,给小姑娘喂下药,掏出上衣兜里的小本子翻了几页:“见光痒、遇水疼的确是符合前些日子报道的化学毒剂……”
“混蛋世道!”沈子年一听到“化学毒剂”四个字脸色陡然变化,抬脚就踢翻了身边的椅子,眉头扭成疙瘩,胳膊上的青筋鼓起来:“战争!战争!争来争去就争出满世界的兽人!到处流行的瘟疫!泛滥的化学试剂!你们说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他们也要成受害者?焦祗以前虽然是个小镇子,但生活环境好的很。就是受了那该死的‘中转站’影响,焦祗城里建起了很多化工厂,说的是为了生产战胜兽人的武器,结果呢?第一个消灭的是我们自己!焦祗就是座地狱!是他们一手建成的地狱!”
“焦祗这里有很多化工厂?”杨湛心里一动,敏感地扑捉到要点:“沈哥,这些厂子东面是不是有自来水厂?”
泄过火,沈子年有些疲惫地揉揉太阳x,ue:“你怎么知道自来水厂在东面?”
赟赟恍然明白过来杨湛的意思,急声说:“难怪会有那么快的传播速度!气态毒剂不仅质量轻,而且极易溶于水,焦祗城这个季节主要刮东风,泄露出来的毒气会随风飘到自来水厂。由于新型毒剂难以被陈旧的设备检测出来,被污染的水在没有被处理的情况下被输送到整个城里,所谓的瘟疫就这么传开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王遗梦把新配的药递给沈子年:“子年,你详细说一遍你知道的情景。”
“我是q9车队的赛车手,一周前比赛结束回到焦祗”,沈子年动动喉咙,轻轻地拨弄着女儿的头发,两只眼睛空洞洞的。
“那时候的焦祗几乎就没省多少活人,到处都是‘沙尘’。最开始我还以为是刮了特大沙尘暴,大家都躲起来了。等我在地下车库找到宝儿母女,才从别人嘴里知道所谓的沙尘都是些什么东西。起先地下车库里大约有五六十人,但大部分都病得动弹不得,稍微一动便连皮带r_ou_的从身上往下掉,撕心裂肺的吼叫从凌晨能持续到午夜。我试着带她们离开,但当时她妈妈已经不能碰了,皮r_ou_就像是放在身上的物件,翻个身都能脱一层皮,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发求救信号。后来我身上也开始出现脱皮的症状,宝儿基本就不能见阳光。有一次我带着宝儿在晚上开车出城求医,可能是外面空气太潮s-hi,我们离开不到一里全身的皮肤就像火烧一样,宝儿哭闹不休最后我们只能折回来!我们被困在这座死城里根本出不去!我以为是瘟疫,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他们一直鼓吹的化工厂在造孽!”
眼睁睁地看着妻子惨死、女儿病危,沈子年说着说着就有点失控,王遗梦也不好再说什么,微抬起下巴向着杨湛眨了眨眼睛。
“如果是弥漫x_i,ng空气毒剂会很麻烦”,杨湛会意地拍拍中年人的肩膀:“我现在回去告诉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沈子年别过脸,生硬地扯出一个冷笑:“办法?能有什么办法?就现在而言,减轻疼痛,然后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就是最好的办法。”
小梦医生点点头,认同地看着沈子年:“你说得对,但这件事我们几个可做不了主。我们还是要先回去和齐博商量,总之他同意就什么都没问题。”
“回去商量?”沈子年皱起眉头,单手有些焦躁地敲着塑料桌子:“他要是不同意,你们就一走了之?”
同样带着小朋友,沈子年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小姑娘的确是可怜,但人在说垂死的时候一旦抓住半点希望就不是轻易松手,逼急了还不定会怎么着。杨湛咧嘴一笑,拉着赟赟向后退了几步:“沈哥,齐博人不错,就算走也一定会留下药品,实在不行你可以自己带着宝儿出城求医,先别着急嘛!”
沈子年思考片刻,眼睛在赟赟和阿诺身上瞟了一眼:“不是我不愿相信你们,只是现在宝儿病重我输不起。不如这样,医生和带武器的小伙子先回去,那边的小哥与小孩子留下陪着我等你们的消息……”
“不行!”用不着多想,杨湛马上拒绝。
阿婆、刘岩、同行的战友,这一路上失去了太多人,在乎他的,他在乎的都越来越少,所以他们不可以受到威胁。不管对方是如何可怜,如何应该同情,现在的杨湛就是放不开手,他不能容忍周围再有人离开。单手扣住赟赟的手腕,冷笑一声:“沈哥,你想多了吧!这事儿政府都不管,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留下人质是绝对做不到的!再说了……”
“杨湛!”常赟赟忽然发生打断了正在说话的人,侧过脸低声道:“我留下,你们回去和齐博商量……”
杨湛眼睛瞪大,惊得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神,皱着眉头呆了半晌,一股子的怒火从心底烧了上来:“你考虑过可能发生的情况没有?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