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找了半天,却发现院子里除了一个扫地的女侍者,再没有别人。
林思沁问道:“华音呢?去哪儿了?”
女侍者侧身行了个福礼,道:“华堂主一早出去了,奴也不知去了何处。”看得出此人有武艺在身, 说话却拿腔拿调,扭扭捏捏,满脸笑意,带着一股类似风尘中人的味道,不过丝毫不令人反感,反而别有趣味。
林思沁无法得知华音的去向,只得回来用了早膳,闲来无事,好奇华音的住处会有什么宝贝,在院子里闲逛。
昨晚没有细看,这时四下打量,见院子里无一棵阻挡视线的大树,只简单种着一些花草。
旁边书房布置简单,两个书架,一张书案,书架上是整整齐齐的书,书案上是笔墨纸砚和一些宣纸。
房中几乎没有装饰,唯有书案上放着一个青瓷花瓶,花瓶里c-h-a着几支带着露水的枝条,点点嫩黄色的桂花,花香扑鼻,沁人心脾。
嗯,这花枝有几分眼熟,好像是昨夜自己喝酒的时候硬要给华音摘来的……哦对了,看见华音院子外有几株桂花树,她非要去摘了一支丢给华音,还说当年华音离山时说的话她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还质问华音花开堪折是什么意思——当年总觉得华音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好奇怪,话里有话。
书案正中摊开着一张宣纸,扫过纸面,上面的水墨画有些眼熟,似是在楼阁上华音面前摆放的那幅画。
林思沁走近细看,见画上画着一只狰狞的、形似蜥蜴怪物,怪物从头到尾包裹着黝黑的鳞片,鳞片上长着倒钩,尾巴和身子长短差不多,像一条巨大的蟒蛇,尾尖长着像枪尖一样的刺。
这幅画上的怪物除了长相奇怪之外倒也没什么奇特,只是怪物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旁边都写满了梅花小楷。
“鳞片长约四寸,先天中阶罡气可勉强破之。”
“尾如蟒,横扫之力可破后天圆满级护体真气。”
“舌如鞭,生有倒刺,坚韧如铁,罡气不可御之。”
“爪……”
“身躯……”
“下腹……”
“眼睛……”
几乎全身上下都被描述得清清楚楚,好似曾与这只怪物生死相搏。画卷下方又写有一些怪物的弱点,和杀死怪物需要准备的火油等物,末尾一个字写到一半便停止了,墨迹还未干透,显然是写字的人被打搅匆匆离开。
林思沁正奇怪,旁边伸来一只手,提起画纸慢慢卷起。
“华音,你干嘛?”林思沁等她卷好了宣纸,一招擒拿手去抢夺。华音使一个巧劲儿,让卷轴在指尖挽了个圈儿,想要换到另一只手。
然而林思沁在轻功一道已经独步武林,出手迅捷快如闪电,再加上担心画卷损伤,华音不但没能够拦住她,反被她一招“天罗地网”截了下来。
“这么紧张作甚?”林思沁在手心转着画轴,“自小你就神神秘秘,还欺我年纪小哄骗于我。今天我倒要看看,这画上的是什么东西——或者你乖乖告诉我?”
“哪里哄骗过你?只是你太小,暂时没有告诉你罢了。你要看便看,不过别调皮损坏了,我还得给雨瑶帮我凑猎杀此兽的武器。”华音放弃了画卷,转而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早膳可用过了?”
林思沁回味着刚才的点心味道,正要答话,忽然看见华音的左肩渗出鲜血。
“你受伤了?”林思沁跺脚道,“你怎的受了伤还和我动手?”
林思沁放下画卷,反手按住她的手臂,上前一步,凑近了看她肩上的伤处,正拉开她的衣襟,堪堪露出锁骨,便被华音挡住。
华音挡住她还不算,更是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林思沁有些奇怪的看她,见她竟然偏开脸不看自己的眼睛,且面色微红,像是有些害羞。
“诶?华音,你竟然会害羞?”林思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上前一步,眯着眼睛逼近她,眼中尽是笑意,“华音你好奇怪!这里又没外人!”从前她们还一起洗澡呢,可不曾见她害羞。确切的说,是华音给她洗澡。
这感觉着实有些新奇。从小华音就待人矜持冷淡,就算和自己亲近,也从来都像个长辈也一般端着架子,仿佛一尊不在尘世的仙子,礼仪周全、行事无暇,从来不曾见过她狼狈、失措的模样。
“你已年满十八,长大成人,出门在外怎可随意剥师姐的衣衫?”
华音转眼间已经收敛,表情严肃、神色镇定的训斥,依旧是那个淡然的大师姐。只是面对林思沁近在咫尺的脸,眼神略显游移。
这张已经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容颜,甚至连耻笑责备的神情都那般神似,恍惚间,华音有些分不清前生今世……
“嗯?”林思沁眯着眼睛看她,仍是怀疑,但心里担心华音的伤,便不再纠缠此事,点了肩上的x,ue道止血,又拉了那人去卧室宽衣。
“快点儿脱了我帮你上药!”林思沁挑眉笑着盯着她,兴致勃勃的说道,“这几年三山五门的武斗,师兄师弟们难免被我伤到,可我给他们包扎之后他们便不好意思告我的状——你瞧着,我的手艺好得很,保管让你舒舒服服!”
华音想要挣脱却没能挣脱开。“我自己……”
“你再害羞我可要点你x,ue道了,如今你可没我快……金疮药在何处?”
“……红木柜子的左边第一个抽屉,白色瓶子外敷。”
“内服的呢?”
“……刚刚已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