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愣了神的八贝勒,十阿哥乐了:“哥,难得你有这种时候,不记得了吧?”
八贝勒抱歉地笑笑:“真是不记得了,莫不是你唬我的?”
十阿哥放低了缰绳,伏过身子凑到八贝勒的耳边低低地说:“江西?”
八贝勒哎呀一声,脸上满是不好意思。抓抓脑袋:“哎呀,你还记得啊?”
十阿哥望着哥哥,突然有种被涮了的感觉,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八哥,你故意的是不是?那时候是忽悠我的对吧?”
八贝勒忙摇头:“那你可真冤死我了,真的!”
这话还真不好解释,八贝勒琢磨着怎么开口,垂下眼帘,避过了十阿哥日渐锐利的眼光,还没想好,十阿哥的手就隔空搭了过来:“哥,你别琢磨了,我看着累,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骗我就骗我吧!以后尽量少骗我行吗?”
八贝勒驮着弟弟沉重的前腿,只觉得身子往下沉,十阿哥的爪子还不肯安分,若有若无的抚着八贝勒的鬓角,八贝勒挺直了背扛着那前腿:“我怎么骗你啦?当初我就说过,只怕江西还有机会,谁知道后面是怎么发展的?你哥我可不是神,哪能什么都知道啊?”
十阿哥拿指头戳戳八贝勒的脸颊,手臂从肩膀上滑了下去:“哥你少来,九哥早跟我说了,你让他多留心江西,那边有人起了谋逆之意对吧?”
八贝勒笑笑:“哪有你说的这样简单,如今天下太平,谁人这般放肆?拿身家x_i,ng命来玩笑!”
十阿哥的手紧了紧,八贝勒有些吃痛,瞪了弟弟一眼,把他的手臂甩开,十阿哥又缠了过去:“到底江西那边怎么回事,是不是哥你把事情压了下来?”
八贝勒失笑,拿指头点了点十阿哥的额头:“说什么笑话呢?我能压下什么?”
沉吟了半天才说:“我知道你在京里憋得慌,京畿防务虽然重要,毕竟等闲无甚大事,难怪你想出门。只是国家兴兵毕竟不是好事,能不用兵那是最好的。”
眼看阿灵阿的府上就要到了,十阿哥也不想多谈什么:“哥我懂你的意思,我现在大了,经得起事,你往后别事事安排周全了再指派我,我能担得起事,我不想做你的负担!”
八贝勒有些动容,是啊,眼看十阿哥已经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他也有自己的追求,自己还那般为他算无遗策也许真的是种束缚,咱们家里只出神龙,不出孬种,自己日后是该改改态度了。
:“嗯,知道了,是哥哥错了,日后再不这样了,你放心。你也大了,我还拿你当小孩子,是不妥当,有些事你完全可以自己做的更好。我不过是白c,ao心了些,万不是小瞧你,你可别见疑。”
八贝勒从善如流地展示自己的低姿态,对着自己人,摆架子干什么?那是在闹生分,八贝勒一向分得清楚内外。
本意完全被扭曲的十阿哥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自己是这个意思吗?明明是打算告诉哥哥,自己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要被他呵护的孩子了,自己可以承担责任了,希望哥哥更信任自己,自己可以做他的后背,他都听到哪里去了?
阿灵阿府上已经中门大开了,两位皇子结伴而来,打前站的已经喝上茶了,阿灵阿亲自带着儿子站在门口恭迎。
八贝勒忙跳下来马来,阿灵阿正要上来扶,十阿哥已经赶了过来,亲自接过马鞭递给随从,一手撑着八贝勒的手,一手扶着他的腰,八贝勒轻轻挑了下来,推开了十阿哥:“哪里要你上来扶我,明显是抢我家随从的活干!”
十阿哥笑笑,不做声,阿灵阿上来行了礼,十阿哥也回了半个礼,八贝勒跟着他回了礼,众人迎着他们进了正房。
:“您近来身子可好?”八贝勒端着茶盏问候着岳父大人。
阿灵阿的眼睛笑得看不见了,皇子外甥,皇子女婿,齐聚一堂,今儿真是蓬荜生辉啊:“托福托福,奴才身子好的很,不知贝勒爷近来如何?”
十阿哥最是不耐烦这样的迎来送往,只是座上的是自己嫡亲的娘舅同亲近的哥哥,勉强端着副要笑不笑的脸陪着。
两人客气话说了一大箩筐,八贝勒才小心翼翼地拿眼睛扫了扫阿灵阿的儿子们,阿灵阿自然知道八贝勒不是闲来无事喜欢乱串门的人,找了理由把儿子们打发走。
:“不知贝勒爷今儿来是有什么事?但凡用得着奴才的地方,请贝勒爷只管开口!”阿灵阿不是笨蛋,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八贝勒定然不会坑自己的老丈人!
:“倒不是有事相求,只是不知道您可知道,皇上近来有意禁止地方采矿!”八贝勒对自己人从来都坦诚,何况是亲人?
阿灵阿一愣:“哟,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端端就要禁止采矿啊?”
八贝勒没接话:“我知道大人不愁家计,只是若是地方上禁止了私人采矿,朝廷的官矿可任务颇重啊!”
十阿哥本来在一旁昏沉沉的,听得这话,立刻醒了过来,眼底一片清明:“哥,你的消息确实吗?”
:“有个七八分吧!”八贝勒没敢把话说死,虽然自己记得这个时候康熙真的下了禁采令,虽然宫里的颜元已经把话递了出来,让八贝勒早做准备,也希望地方上能为矿工找一条活路。
康熙不清楚,矿工谋生之不易,若是失去了这份活计,只怕全家都没了收入,没钱没土地又没活路的矿工们,聚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
八贝勒常常瞧不上康熙做事极端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