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可及的地方挂着、飘着,甚至连树枝上都挂了许多花灯,底下坠着红丝带,许是写下了什么祈愿。
胡彦再也忍不住,活脱脱三岁小孩,拉着元征从这个摊子转移到另一个摊子,恨不得要把他没见过的漂亮花灯都收入囊中。
元征在后面充当他的“行走小银库”。
看着胡彦那气吞山河的架势,又十分不忍心提醒道:“花灯最多许两个愿望,太贪心了是实现不了的。”
胡彦这才收了收贪婪的目光,心里却想着元征怕不是担心他花的银子太多?哼!
两个人停在一个较大的摊子前,小贩直接用板车当了桌子,上面摆着比其他摊子要高级一点的货色,元征站在后面,看着胡彦左右摇摆不懂的挑花灯。
忙不迭,两个挑着花灯的小孩儿跑闹过来。
一个被撞倒在地,手上的花灯也未挨过一节,荷花模样的花灯落落大方,里面燃烧的灯芯却打翻出来。
胡彦明黄色的裙角正在那强烈的小火苗上方,元征发现的早。
连忙攥住了那烧起来的布料,胡彦低头看过去,元征已经用力私下一大块被烧着的裙裾。
犯了错的小孩子赶紧跑开,地上的荷花灯也不要了,跑的溜快。
原本齐齐垂到脚面的裙子变成了斜斜的口子,露出胡彦大半个左脚。
他惶恐地看着元征,这可怎么办?女儿家的脚是不可以给除了丈夫外的男人随便看的。
元征看着胡彦着急忙慌的焦促模样,调戏道:“真把自己当成女儿家了?我的娘子?”
胡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男子,气急败坏地锤在元征的胸口,又羞羞地转过身接着选花灯。
华灯初上,夜初的霓虹被满眼的花灯充斥。
胡彦最终也只选了一个,细细的骨架支棱成一方八角宫灯的样式,里面放了小小一根红蜡,在黑暗的夜色中极为明显。
元征就没有选,他没什么愿望,只是带着胡彦出来解闷儿罢了。
胡彦倒是不愿意他这样闲散消极,非要元征也选一个出色的配得上他身份的花灯出来。
走着走着,抬头看到一家酒楼旁边的大树上,挂着和前面非常不同的花灯。
各个有棱有型,方角圆洞的花灯上,写着不同的诗篇,笔体有的苍劲有力,有的委婉动人,还有中规中矩,显得花灯自成一派,不同于那些摊子上庸脂俗粉。
元征也被勾起了玩心,胡彦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花灯无聊极了,可又不想白白扔了了,要不然该让元征觉得他喜新厌旧,目光短浅了。
酒楼的小伙计招呼着人往他身前的桌子前面凑。
花灯上有的字迹出自于他们酒楼老板家的一对龙凤兄妹,两兄妹刚刚成年,酒楼老板想着替他们二人讨些喜气。
“来呦~我们酒楼特地制作的花灯~写上祝福语,花灯等着你~”
伙计大声吆喝着r_ou_嗓子,桌子上,正有人拿着文房四宝在花灯上提字。
胡彦拉着元征过去,站在人群的后头,扭脸抬头笑道:“你也写一写,祝福他们,也为自己祈福!”
元征的字让人过目不忘,花灯挂在树上也是顶吸引人来观看的。
元征拗不过他,待到前面的人写完,便被胡彦推坐在木椅上。
拂袖提笔,胡彦站在他右手边,帮着研墨。
元征看胡彦比他自己还想要得到这里的花灯,含笑下笔,笔力苍虬,龙走蛇游,洋洋洒洒书下两行。
围在旁边的路人看了纷纷祝福元征喜得良人,永结同心。
胡彦看了只想提着自己的花灯走开,这个花言巧语的男人!
元征瞧见胡彦提着灯走开也不着急,问伙计交换了一盏圆花灯才去赶上胡彦。
伙计拿杆子把新写的几盏花灯挑到树上,元征写了字的那盏挂在路的正面。
白生的灯罩上,八个极为令人心生羡慕的寄语,卿卿吾爱,心悦往生。
胡彦走累了,和元征到了小桥下的河畔放了花灯。
“哎呀!还没有许愿!”
胡彦看着漂走的花灯,连忙虔诚的闭上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许完了愿,又觉得自己矫情至极,扭头看着还没有放花灯的元征。
“你快些放呀,让它和我的愿望一起走。” 胡彦晃着元征的衣角,双眸被点点红灯点缀,如同璀璨星辰。
元征心间暖暖的,他活了二十几载,再有几年便到了而立之年,突然遇到了这样依靠他、信赖他、喜欢缠着他的宝贝。
他一颗过早阅历人x_i,ng的心,早就在这片清净的悠闲地界洗的清冷。
却被胡彦带着火一般温暖、纯良的心捂热,难道是缘分,让胡彦上辈子欠了他的债,这辈子又来偿还?
耳边是胡彦急切又欣喜的催促,心里却又想起从前,也是这个时候,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战场上的马革裹尸。
终是回到眼前,轻轻放了手里的玩意儿,闭上眼,他选择再一次相信上天,家国民安,长久顺遂。
胡彦的嘴角一直没有放下,拉着元征的胳膊问他许的什么愿。
“你先告诉我,我都写过一个愿望了。” 元征反问道。
一想到元征写下的那个愿望就脸红。
胡彦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最后还是先妥协道:“我许的…许的,以后,你我二人,多多出来闲游…吃不完的馄饨、糖糕、酒圆子…”
胡彦越说声音越小,说完才痛恨自己许的这是什么狗屁愿望。
元征听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