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躲在树上看到元清在打程耳,咧着嘴笑呵呵地看着,嘴里还说着:“晏黄哥哥打。”
“你看你积怨甚深,连惺惺都看不过你。”元清揶揄。
程耳伸手朝惺惺使了个术法,却被元清的扇子挡了。
“你和惺惺耍什么脾气,好生挖了你的丹木是正经。”
那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程耳,再过两日就是邴怀的生辰,无论如何今日都该将丹木拔了,收拾收拾送到西海龙王的府上去。
那丹木生的十分魁梧,足有十人合抱的粗细,这一棵就能把十几棵桂树给挤死了,也是难得师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足足挖了一个整日,才算是将丹木完整地挖了出来,装进程耳从观音那里讨来的玉净瓶里给丹木续命。
程耳望着自己手中的玉净瓶,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将玉净瓶也一起送了,这玉净瓶可是我跟观音讨了几百年才讨到的。”
“到时候你替他们种上便是,否则这玉净瓶你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回来了。”元清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又是干干净净,不沾染一点儿凡俗的尘土,他举起扇子指了指空荡荡的一块,继续说道,“改r,i你在此处多种些桂树,如此空荡荡的,实在是毁了我桂树林的景致。”
程耳点了点头,又继续看着玉净瓶中的丹木,虽说这颗丹木已经命不久矣,但也是在招摇山养了几百年了,如此草率地将它送给邴怀,心中仍然是有些不舍。
“此刻舍不得了?”元清敲了敲玉净瓶,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丹木的树枝也跟着晃动一下。
程耳立刻用手护住玉净瓶,扶了扶那棵丹木,道:“你可轻些,莫要毁了这颗丹木。”
元清无奈的笑笑,将扇子举在自己的胸前,又轻轻地敲起自己的胸口来。
“天也不早了,往西海去吧。”
程耳点了点头,笑道:“所幸招摇山临于西海,否则又是好一段长路。”
元清顺手摘了一朵桂花,施了一个术法,将桂花凝固了坠在扇柄上。
程耳将玉净瓶揣在袖子里,和元清两人慢慢悠悠地往西海方向去。
程耳倒是极少去西海,因此与西海诸位也没有什么交情,以往他还是去西海跑的勤,然后来神魔停战,天下大同,他便对西海失去了兴趣,时不时往天庭、魔界和阎罗殿里钻,以至于后来西海人员更迭,他便一个也不识得了。若不是今日西海玄孙二百岁生辰,恐怕要等到下一次神魔再战,他失了可去之地才会在想起还有西海这么一块地方可供取乐。
行至西海边,二人捏了一个避水诀,往龙宫里面去了。
程耳许多年未见龙宫,当时便觉龙宫越发气派了,彼时的龙宫还只是热衷青荇草做为装饰,如今倒开始用海琉璃装点,将一个龙宫照得通亮。
道路弯曲,元清本就是一个不认路的主,程耳又是多年没有来过龙宫,一时间两人竟都停在龙宫门口不知往哪个方向才好。
不多时,迎面走来一名男子,身着黑服,红瞳尖牙,程耳一眼就看出这是魔尊的独子,两人在外面瞎转悠也不是个事,既然他是从里面走出来的,那自然是认得路的,程耳一步向前,只听得男子与他同时道:
“这位小友……”
两人一愣,旁边的元清发话了:“敢问这位小友可认得路,我与师兄二人在外面转悠了许多时候了。”
那黑衣男子愣了一愣,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元清,元清被看的不自在,将扇子抵在胸口轻轻地敲着,那黑衣男子神色更深。
最后还是程耳在黑衣男子面前摇了摇手,将他唤了回来,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礼,忙朝二人拱了拱手,窘迫道:“我也是迷了路从里面绕了出来。”
这下迷路二人行变成了三人。
程耳甚是不想在师弟面前丢人,于是自告奋勇前去找人带路,元清自然乐得清闲,站在门口等候程耳,那黑衣男子不知为何也不肯走,与元清一同站着。
“在下申屠,敢问小友姓名。”申屠朝元清拱了拱手,称得上是行为有度。
“在下元清。”元清看着申屠也生出一副熟悉之情,于是拱手回道,那扇子还握在手里,带着那枚桂花穗子在空中荡了荡。
“原来是元清星君。”申屠笑了一笑,本是个和善的笑容,偏有一枚尖牙竖在外头,凭空多了许多邪性,“我闻到星君身上有一股香气,不知是什么花?”
元清一愣,随后想起自己临走时摘了朵桂花,魔界之人嗅觉灵敏,怕是闻到了自己身上的桂花香,他将扇子上的桂花穗子取下,递到申屠的面前,笑道:“既然你喜欢这花香,便送给你。”
申屠伸手接了,果然是自己方才闻到的味道,这味道不只是香气,还甚是熟悉。
像极了那个人。
又瞥见元清举着扇子敲自己的胸口。
连小动作都像极了那个人。
元清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当是申屠爱极这味道,便又笑道:“若是你喜欢这桂花,招摇山上我种了许多,可以来我处挖上几棵带走。”
申屠将那朵桂花小心地别在自己的腰间,生怕这朵娇弱的小花被自己一时粗鲁给弄碎了。
小心翼翼的样子和他尖牙赤瞳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元清忍不住勾起了唇,连手里的扇子都敲得欢愉起来。
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