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半天,帐中日光也有几分昏沉了,听得外头有人道:“……四阿哥,奴才们奉圣上之命,在此间守卫九阿哥。”
那道冷冽平静的声音便回道:“你们奉命守卫,又没得命令不然旁人探视,我自然能进去。”
那侍卫还待阻止,胤禛又冷冷道:“你不知九阿哥身上还病着么?我带着太医们开来的药,此前已去过太子殿下和八阿哥营帐,都没个胆敢拦下!”
他这话一说,侍卫们自然道歉讨饶,也让开了道。
东方不败躺在床榻上,只转了脸移过去眼神看着他进来,并未言语。方才练功养了养神,此时还有些力气与他周旋。
胤禛情知他性子倔强骄矜,根本不会让人近身处置身上伤处,可一见帐中无人,只少年一个茫然失神地躺在床榻上,心下不由还是一痛,又是忧心又是气恼。他本是提着几包药材进来,一看里头无人,只得取下一包转身出去另叫人去煎煮。
他再回来时,径直走到床边,气狠狠道:“你就糟蹋自己身子吧,连个喂水盖被的人也不留,你当自个是神仙,不饮不食就能不药而愈么?”他口中骂着,替少年探看身上热度的动作却是极为轻柔。
东方不败也不推却,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任他施为。
“果然又热了些。”胤禛深深一叹,看一看少年的手臂,想起为何如此,他又气恼,“叫你忍一时之气,先养好身子再说,为何又不听?你现下这般如何能跟他争执动手,那匕首也是你能使得动的么?如今这番局面,也是个说不清的事,你这么不顾性命的蛮干,又有何益处?”
东方不败也知道此人已然猜到在马车中的情形,是他先动的手,以他的病体和力气,即便处心积虑攻敌不备也杀不了人,一是因他忍不住,一见那人就想要讨回些利息,二自然是为了激怒胤礽陷害胤礽,一步步引他中毂。但此时种种计较他不愿说,只强硬道:“我见了仇人,如何能忍得住,恨不得立时就杀了他了事。”
胤禛对此事确有疑虑,便问道:“……你果真是想杀了他吗?”
东方不败直直看向胤禛眼底深处,坚定执着地说:“是。”
胤禛瞬时便沉默了片刻,转身去倒热水。
东方不败心中了然,此前这人来救他,又说要护着他,但那言语中也仅仅是顾及着保存他性命,只说如何应对胤礽迫害,并无涉及如何反制如何先发制人……便是因此,东方不败心中对此人仍有忌惮警惕,此前回来的一路在他面前只佯作平静隐忍,根本不把他伺机刺杀胤礽的事透露一二。便是那柄匕首,他也是躲开了胤禛视线,从那马鞍处挂搭出摸出来的。
可如今他事情做下了,胤禛虽不知情由,还是替他隐藏痕迹,收起了他那柄匕首。
东方不败只觉此人心思慎密处事不惊,若能站到他这边相帮,但是一大大的益处。想得明白,他便再次出言试探,忍住了气讥讽道:“四哥,你以为我假作忘却前事,与太子敷衍言和,他就能放过我么?他在那森林当中,可是留下了人看着我,等我冻僵冻冰了这才离去……他只当我断了气呢!我虽未死,但他这般举动确实是杀人!他要杀我,我回来还与他客气么?我没那个胸襟气度!你要是还认那个二哥,及早离了这儿!”
胤禛被他这话说得一顿,但最后仍是走了回来,他伸出手扶着少年的上身,让他靠在他胸前,拿了热水过来喂他,“……我知道。”他极力平静地说了一句,可那语气还是透露了些惶然,“我见了你时,也当你是死了,我知道他是要杀你。你们……已成死局,便是暂时讲和,往后也没那么些兄弟情分,迟早……也闹出事来。”
东方不败垂下眼睑,就着他手势喝了水,心中一暖,但仍旧冷然道:“莫非,你顾忌他那什么太子身份?”
胤禛被他问得一噎,又是惊讶又是无奈,叹道:“你真是胆大妄为,就连太子也不放在心上了。”
东方不败心中暗道,莫说太子储君,便是那康熙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身份稍显贵重些的普通人罢了。
胤禛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道:“你在营帐中是怎么回话的,之后你又待如何?”
东方不败不语,只是挑起眉梢去看他。
胤禛淡然一笑,伸出手抚弄他脸颊,“你还真是……不得一句准话就不心安么?我说护着你,此时已成这番局面,自然还是跟你一道,替你谋算的。”说着,又轻轻说了一句:“便是太子……他残忍乖戾谋害亲弟,难道我还助纣为虐么?他如此性情人品,又如何当得太子。”
最后一句说出,隐隐透着些许锋芒。
东方不败察言观色,自然心中明了,若说回程时胤禛更多是防备应对,还未过多想及如何凭借昨夜之事对付太子,在他动手刺了胤礽又跌落马车,引得胤礽狂怒失态的时候,胤禛心中就生了那隐秘的想法了。
他下意识藏住了那匕首,却是露了与太子决裂,攻讦太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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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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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和沐浴
东方不败探明了胤禛心思,不由心下略安,唇角淡淡回以一笑,“四哥神通大得很,果真不知我如何回话的么?”
胤禛见他眼波流转,也是一喜,回道:“你那般回话,说得不清不楚的,皇阿玛定然下心思去查,我们得不来的证据到了皇阿玛那儿,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