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铭“嘁”了一声,“什么合唱团,那是你老哥没开嗓。”
杨夏直摇头,“你那公鸭嗓,还是算了吧。”她瞅了一圈,“未未跟城哥没过来吗?”
“人俩大早上不在家滚被窝,过来干嘛。”
杨夏听了也没多说,她上次跟陈未说想喝亲亲茶,但店面离她学校太远了,陈未就给了她一箱独立分装好的原料,让她拿回去自己煮,她在寝室试了一下,不一定要用煮的,开水冲泡一下口感也很好,没两天她那一箱就让同学抢光了,而且好多人追着问她买。
天下着毛毛雨,陈老板穷浪漫在旧货市场淘了一台留声机,搁家里放青藏高原,结果调音的地方是坏的,吵得邻居差点把家里大门叫破。
姜城叼着烟,简单粗暴,钳子起子一块儿上,三两下把东西拆得七零八落,陈未正感慨一笔银子打了水漂,谁知道重新装上以后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窗帘都拉开,屋子里还是很暗,细细密密的小雨淋花玻璃窗,天边的乌云飘过来又飘过去,好像正在犹豫这雨还要不要再下下去,死而复生的旧机器放着温柔旖旎的老情歌,姜城靠在沙发里,抱着怀里吃零食的大毛熊,“能不能从我身上下去?”
毛熊回头瞪他,“干嘛?”
姜城实话实讲,“好热。”
陈未看看自己身上的毛绒睡衣,“我穿成这样都不热,你热个什么劲。”
“还没到冬天,你用不用穿成这样。”
陈未理直气壮道,“怎么不用啊?那么可爱。”
姜城揪一把熊耳朵,“你难道不觉得你已经过了装可爱的年纪?”
陈未咔嚓咔嚓把剩下半袋薯片也吃完了,他好像的确又长了一岁,个头也不知不觉蹿了半截,“过了吗?我还想在你跟前装一辈子可爱呢。”
“你从前天晚上开始就赖在我身上了,能让我自由活动会儿吗?”
陈未知趣地把屁股从他大腿上挪开,姜城拍拍被人坐麻的腿,跟窗外的y-in雨天一样,一脸颓废。
陈未伸手摸摸对方早上刚理的头发,“下次不去那家理发店了,给你剪得那么帅,给我剪得跟狗啃的一样。”
姜城看看他脑门上参差不齐的刘海,忍着笑站起身来,走进卧室,站在镜子前整整头发,一边换衣服,一边对仍旧瘫在客厅里的人说,“赶紧起来吧,晚上不是还要参加校庆。”
陈未也跟着走到镜子前面,“你又不用上台,要不要搞那么帅。”
姜城身子一歪,重重靠上衣柜,“就不能让我稍微有点儿人样么,再说校服一穿,谁看得见谁。”
陈未想想也是这个理,反正这人晚上要坐他旁边,他看得见!想到这儿他赶忙兴起地拿出被理发师强行推销的发胶和啫喱,“来来来,我让你帅出宇宙!”
音乐厅里忙成一团,最后一场彩排正紧锣密鼓地进行,校庆活动高三照例不参加,高一高二是主力,节目上又以高一为主,曹波扯扯颌下的领结,热得有点儿烦躁,他是晚会的主持之一,寝室出了那档子事儿以后,他三个哥们儿一直没来上课,他也是前天才打通房致远家的电话,所幸人都没事儿,可叫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事儿竟然就这么算了,连平时脾气最冲的房致远都支支吾吾在电话里说别再提了。不提可以,但就这么算了,那肯定不行。
薄闻舟每年都会收到一高的校庆邀请函,今年却还是他第一次参加,他坐在前排的贵宾席上,下意识朝后排看了看,坐在他边上的市长胡国庆见状开口问道,“找什么呢?有熟人吗?”
薄闻舟也不瞒,“嗯,有一个。”
胡国庆笑说,“我说你小子今年怎么破例跟我一块儿来了,去找找吧,张秘书今晚有事儿过不来,正好我边上空个座儿。”
薄闻舟点点头,起身离席出去找人。
礼堂很大,学生都是老师带队按班级位置就座的,薄闻舟很快就找到了九班,魏老师还在门口焦急等待没入场的学生。
他上前轻轻拍拍魏老师的肩膀,魏淼回过头,又惊又喜又一阵眼晕,豆豆爸爸穿了一身很正式的西装,他昨天还听班里女生嚷嚷着要拜倒在某某明星的西装裤下,今天见了这人,感同身受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来了?”
薄闻舟耸肩,“找朋友要了一张邀请函。”
魏淼忍不住笑,“早说你来,我替你占座就好了,礼堂这么大,坐不满的。”
薄闻舟笑说没关系,“跟我到前面去坐吗?”
魏淼有点儿为难,他是班主任,自然要看着自己的班,可还没等他开口拒绝,手里的名单就被人贴心地拿走了,姜城捏着花名册给了自个儿班主任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去吧,一个都少不了。”
魏淼面红耳赤地被人带到前排,径直坐到了市长身边,薄闻舟开口介绍,“大舅,这是魏淼,高一的班主任老师。”
胡国庆没有一点市长架子,急忙起身跟身边的年轻人握手,“你好啊,魏老师,我是闻舟的大舅。”
魏淼也赶忙跟人握手问好,“胡叔叔好。”
“好,快坐,快坐。”
坐在第二排的校领导面面相觑,又纷纷把意外的目光投向坐在中间的校长,吴校长也是一头雾水,淼淼竟然跟市长这么熟?
胡国庆一来就让人把桌上的名牌收起来了,说是今晚又不是开政府会议,不要让官僚作风蔓延到学校里来,学校哪敢违背市长的意思,这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