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那些人,当然就是最近想方设法在她身边安c-h-a人马打探消息的京官。
闻言宣帝不由一哂,眸光如水。
他的小皇后、小妻子,怎会这般可爱。
赛龙舟过后,那些官员本来还想请宣帝去参加龙舟诗会,见一见他们榆城的才子佳人,但被宣帝以不好惊扰众兴的缘由拒绝。这些人只好悻悻恭送宣帝回行宫,他们哪知道转头宣帝就带着知漪微服去了街上玩耍。
南巡的銮驾在榆城前后加起来一共停了十余日,等初步解决了那些潜伏在附近几座城的他国内应,再命人将薛海押送进京,宣帝终于启程去了原定目的地——苏州。
这次依着知漪的建议,宣帝直接自云阳江取道,走水路而行,绕过另一条客江,顺流而下三日到了苏州。
苏扬两地各停五日,南巡一事基本也接近尾声。除去意外识破的海清大石两国y-in谋,其他事宜还算顺遂。无论是仪仗出行还是微服出巡,宣帝目所能及之处基本是风调雨顺、民丰富饶,贪官庸官虽不少,更多的还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好官。经过官员举荐考察,宣帝又得了四位品性才华皆属上乘的青年才子,其中一位便是慕大学士的外孙——季永思。
季永思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当初错过会试,因的便是慕老夫人病重。听说隔海的仙山之中有灵药,他便亲自率人去寻,最终不负所望寻得灵药救回老夫人一命。
慕大学士感慨于外孙的重情,也因此更不想误了外孙前途,从多方考虑,所以才起了回京的念头。
回京一事他还没来得及提前修书回京,便先遇到了知漪。等得知随宣帝南巡的小姑娘才是自己多年来惦记的小孙女,那些书信往来和得到的消息不过是京中逆子特意做来蒙蔽自己的假象时,气得差点没当场冲回京城,最终还是好歹按捺下了怒气,决定到时随着南巡的队伍一同回京。
最让慕大学士伤心的,自然莫过于小孙女不大愿意认自己一事。不过他也明白这些年是慕家有愧于知漪,倒并未勉强,只是趁着随宣帝南巡再一同回京的机会,一路上都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宣帝面前,试图在知漪那刷点好感。
没办法……谁让小孙女向来都和皇上形影不离呢。
至于孙女将要成为皇后一事……最初知道的时候慕大学士是很不能接受的,毕竟知漪才那么小,宣帝此举实在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动机和癖好。为此他还曾直接到宣帝面前试图劝解,但话不过说了几句,转眼知漪便出现,两人间的浓浓温情和孙女对皇上的依赖孺慕甚至是小少女隐约的朦胧恋慕都让慕大学士清楚明白,皇上是真心爱护疼惜自家孙女,别无它意。
气馁之下,慕大学士也明白了皇上之前说的话的意思。那逆子不争气,孙女被立后一事京中恐有争议,所以需要他去给自家孙女立威。
一码归一码,虽然慕大学士心中不大愿意孙女做皇后,但别人不赞成她孙女当皇后就又是一回事了。
他慕修柏的孙女,难不成还配不上这皇后之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这些多方动作之下,宣帝南巡的队伍历经三月又二十余天,终于浩浩荡荡回了京城。
敬和宫中。
“你们瞧着哀家这身可还合适?这色儿……会不会太艳了?”太后难得游移不定,叫几个老嬷嬷俱笑,“主子放心吧,这身在您身上再合适不过,您忘了,这可是当初姑娘亲自为您选的最喜欢的那件儿。”
太后这才放心点头,摩挲着祥云袖口,“这差不多四月过去,酣宝儿也该长高不少,明日记得传宣造司的人来,重新量下酣宝儿身形,另做些宫装夏裙。酣宝儿要长大了,再不好像以往那般打扮太过稚气,等皇上旨意一下,那些首饰头面……”说着她叹口气,“酣宝儿还这般小,这皇后的仪装于她来说,是有些重了。”
不止衣裳本身重,其象征的意义更重。
“好在哀家看着还能多活几年,也能多护着酣宝儿几年。”太后转而微笑,“将那补气汤端来,虽是难喝了些,但每次喝过后当真感觉身子爽利不少。”
原嬷嬷欣慰点头,如今也只有姑娘能有这么大作用了。如今主子怕是意识到,就算为了姑娘,也该更加仔细调理将养自己的身子。
“皇上遣来的人说,得今日路程顺利才能在戌时前赶回京城,若是不顺利,怕是要明日才行。”林嬷嬷轻声道,“如今时辰还早,主子先休息会儿吧,若皇上和姑娘今日到了,少不得有许多事,怕是要很晚才能歇息。”
“说得正是。”太后不住颔首,“雪宝儿呢?它这几月整日贪玩不知去处也就罢了,如今酣宝儿要回来,见不到它可得着急。还有那东郭璃,让她今日也早些从校场回来吧,一个姑娘家喜欢舞刀弄枪倒也没什么,就怕受了伤留下什么疤就不美了……”
因着宣帝和知漪终于要回来,太后絮絮叨叨,明显心潮澎湃很是激动。
“主子可去歇着罢!这些奴婢们都记着呢。”原嬷嬷笑着将太后往榻边扶,“歇足了,等姑娘回来主子才有j-i,ng神,可别到时见着姑娘一面就倦了。”
太后满面笑容应是,又说了几句,总算在嬷嬷们半劝导半无奈下去午睡了。
另一边,知漪百无聊赖地窝在宣帝腿边,听着外面侍卫禀报约莫还有二十里的路程。南巡大队好比行军,根本快不了,即便二十里也需走上不少时辰。